到了酒店,付沚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要共处一室的。
之前“共处一室”的“室”,是一套房子,今天的“室”,却是同一间卧室。
沈可居倒是泰然自若,毕竟房间是他定的。
“渚渚,别误会。”沈可居从背后圈住她,很?坦诚:“今天跨年夜,没有别的房间了,我也想告诉你,你对我可以放千万个心。”
她还小,他绝不会动她。
付沚轻轻点头轻声应:“嗯。”
两人拿着带来的睡衣一前一后洗了澡,进了同一床被子。
沈可居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惹得她打了个颤。
“渚渚放心。”
“我我我只是怕痒。”
“知道了。”沈可居在她后颈落下一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起初付沚是睡不着的,但腰上横着手臂,却又不敢翻身。思想上挣扎着,没过一会儿,付沚终是耐不住眼皮上压的几两秤砣,阖眼睡去。
今天奔波一天,太累了。
这一夜付沚睡得不踏实。
总觉得梦里有什么束缚着她,可好不容易挣脱,却又陷入牢笼之中。反复几次,她累了倦了,便也不挣扎了。
闹钟响起的时候,付沚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听到有水花碰瓷砖地面的声音,沈可居在洗澡。
付沚抓紧趁他洗澡的空换好衣服,把睡衣收到行李箱里,坐在床边看了看手机。
沈可居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也已经穿戴整齐,只是头发偶尔滴水。
“去洗漱,一会儿吃个早饭出发。”
“头发。”付沚指了指沈可居的头发。
他看似毫不在意:“一会儿就干了,男人不爱吹头发。”
可一会儿就要出去了,这样会着凉。付沚进了卫生间,又出来,手里拿着吹风机:“你坐。”
付沚没看到,沈可居背对着她的时候,没忍住笑了笑,那是得逞的笑。
头顶吹来暖风,自己的头发被小姑娘纤细的五指摆弄来去,从湿到干。
“好了!”付沚拍了下?沈可居的肩膀,跑去卫生间洗漱了。
待她洗好,沈可居已经穿上了大衣,一只手里拿着那条围巾,另一只手上却拿着根红色的绳儿。
“这是什么?”付沚随口问了句。
“青玉。”
付沚明白过来,红绳系着的,是青玉吊坠。再瞧瞧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围巾,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新年礼物。”
沈可居朝她走过去,给她戴上。
“谢谢,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
本来说好,生日和新年一起过,付沚买的那条围巾价值不菲,也就算是双重礼物了,没想到沈可居除了前段时间送了她生日礼物,现在又送了她新年礼物。
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
这句出自张衡《四愁诗》,青玉案本是青玉碗,她已然想到沈可居是觉得她拿青玉碗也没什么用处,就送了她青玉吊坠。
吊坠形状是佛手,寓意“福寿”。
“与我同行,就是礼了。”
先前总是独来独往,要么就是有不同的友人陪伴,终究是从没有能让他心安的人出现能在他身边,留这么久。
看她收拾得差不多,拿起付沚扔在床上的双肩包挎在臂弯:“走了,去看升国旗了。”
两人走过去不算很?久,先在酒店楼下吃了顿早餐,而后出发。
此时广场前已经聚集很?多人了,许多人手里拿着等比例缩小的国旗,在等待着国旗冉冉升起的那一刻。
时间到,音乐响起。仪仗队迈着等大的步子,整齐划一,直到台前。仪仗队队员们的动作干脆利落,十分具有观赏性。
主旗手举起国旗时,军乐队奏起国歌前奏,原本嘈杂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统统看向一处。
红旗从手中脱出,随风飘扬。
许多人跟着唱国歌,付沚也不例外。还有不时小孩儿冒出来一句:“这首歌我们音乐课上学过!”
付沚敲敲看向沈可居,发现他嘴唇在动。
他是在跟国歌伴奏念国歌歌词,同样专注。
手还是牵着她的。
国歌毕,突然一群和平鸽涌来。它们在广场上空肆意地扇动着翅膀,变换方向,为单调的天空增加了许多活力。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这句话又说了一遍。
付沚心中一动,让沈可居松开手。沈可居见她在人群中找了两位结伴而行的小姑娘,把手机交给她们,交待了几句话,而后奔向他。
这是在让别人帮他们拍合影和。
“快站好啦。”
沈可居本就站得直,这下?挺了挺站得更直了。他一手从身前过去牵住付沚的手,另一只手圈住付沚的肩膀,动作亲昵极了。
快门按了几下?,留下?几张照片,刚好鸽群环过。
他身后是国旗,身前是她。
若干年后,这张照片在相框中,每日被人悉心清擦,不曾落灰。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车声长鸣。
散了会儿步,九点了。按照计划,去国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