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璧凝着他的面庞,虽是问句却语气肯定,“殿下是不是也觉得此事蹊跷。”
沈瑜笑了笑,偏着头看着她,嘱咐她:“温璧,事事定论不能单凭你一个觉得。”
她动了动唇,可也不知说什么才好,过了半晌才嗫嚅应了声是。
这里到底还是不便久留,温璧同沈瑜将书信揣好就下了楼,楼下掌柜的目光躲闪,似是为方才的事心虚。
沈瑜只扫了他一眼,便同温璧一并上了马车。
“殿下,您可能将我送回相府?”温璧侧眸看着他。
沈瑜问:“正值晌午,你饿不饿?”
温璧摇头答道:“不饿。”
他掀了掀眼皮子,轻呵一声,“那就陪本王到如意楼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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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楼中依旧热闹,沈瑜带着温璧去了她常去的那间雅阁,有貌美侍女进来报菜名,温璧盯着茶盏中的茶叶看,微微失神,忽闻他开口问她:“你想吃什么?”
她方才根本没听那女子说话……温璧抬眸看了他眼,咬了咬下唇道:“殿下,臣女不饿。”
沈瑜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那小家伙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了一声,他抬眸看着她,眸中染上笑意,“想吃什么说便是了。”
“那……”温璧稍稍犹豫,“臣女想吃扬州炒饭。”
侍女面色稍僵,在这如意楼中侍候贵人数载,也不曾遇到哪一位要吃这个的……
沈瑜抬眼吩咐道:“除却你说的那些,再添扬州炒饭。”
“是”,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精致雕花木门被轻轻合上,他饶有兴致,问她:“你喜欢吃这个?”
温璧点头,老老实实的小模样活像只小鹌鹑,“是,在清乐县时,娘亲常做给臣女吃。”
沈瑜不语,听她小心翼翼问他:“殿下,养父母的事……您可有头绪?”
沈瑜看着她那双干净漂亮的杏眸,喉结上下滚动,又怕眼下说出实情叫她徒增烦恼,只能道:“未曾,再过两个月本王欲往清乐县去,届时再好好查探。”
温璧轻轻叹了口气,杏眸中透着几点失望之色,“原是如此,殿下费心了。”
没过一会儿,侍女们端着碗盘鱼贯而入,一眨眼的功夫,一整张桌子摆得满满当当,多是她不曾吃过的稀罕菜色。
她看着摆在她对面的小酥肉,意欲伸筷,可碍于礼数还是作罢,她捧着小碗吃了几口炒饭,却觉得乏味,根本没有娘亲亲手做的味道。
温璧愣神时,那道小酥肉被挪到了她的面前,她直盯盯地看着那只修长而白皙如玉的手,又抬眸去寻手的主人。
他难道是她肚中蛔虫?能知晓她不爱吃青椒,也能知晓她馋那道小酥肉……
温璧咽下了口中的饭,垂眸道谢:“多谢殿下。”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被照顾着的感觉着实妙绝……
“本王不喜肉”,沈瑜扯了扯唇角,夹了筷子青菜,漫不经心道:“你倒也不必为此道谢。”
她看了他眼,又埋头享用美味。
用过膳后,沈瑜将温璧送回相府,苏盛安还未回来,她食后乏困,就躺在小榻上沉沉睡去。
夜色已深,平昌王府中一片寂静,只余书房中点着蜡烛。
霖渡乘着月光归来,提来名地牢狱卒面见沈瑜。
狱卒见了沈瑜便跪下,“小的见过殿下。”
“近来三个多月,狱中可有什么人去过?”沈瑜问他。
狱卒皱眉答道:“小的当值时,倒未见过什么人,想来是没有的。只是前几日阿昌暴毙,确是蹊跷。”
“阿昌是谁?”沈瑜皱眉。
“阿昌同小的一样,不过当值时候不同罢了”,狱卒道,“阿昌无父无母,无迹可寻,死了也无人知晓。”
“他住在哪?”沈瑜继续问道。
“他就住在如意楼旁的巷子中”,狱卒思索片刻,“房子简陋,眼下无人打理,恐怕更是不成样子了。”
“本王知道了”,沈瑜道,吩咐霖渡将人好好送回地牢,务必让人把嘴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