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闻没有看活春宫的兴趣,眼见床榻上的两人动作越发激烈,他眼皮一垂,敛了目光就往外退去。
就在这时,俏脸布满红晕的戚氏嘤咛一声:“等、等一下……”
她抬手捂住对方乱亲的嘴,气息微乱道:“先说正事——我听闻皇上有意要为颜老将军封侯,这是不是真的?”
“咱们先办事。”男人呼吸粗重,明显觉得眼下这件事更重要,“办完再说。”
戚氏不依:“这事关枫儿的未来,你正经些。”
枫儿,也就是戚氏的儿子,颜枫。
“我的心肝哎——”男人在戚氏的手心用力亲了一下,“枫儿是咱们的孩子,我还能不为他着想吗?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急于这一时……”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向下伸,用力揉捏了两把,直把戚氏揉得发出按捺不住的低吟,他半哄半强硬道:“心肝,先解了我的相思之苦吧……我可太想你了……”
戚氏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很快抵挡不住。
声音渐渐低没了下去,换做另一种压抑着的喘息。
这倒真是……‘意外之喜’啊。
已经半个身子穿过门窗的颜闻驻足片刻,确认那头完全沉陷□□,再无其他信息后,转身离开。
现在看来,戚氏来往灵溪寺与黑舍利并无关系。
不在颜家,也不在这里,那么最大的可能,也是最坏的结果,就是戚氏已经将黑舍利扔了。
黑舍利小小一粒,只是普通珍珠的大小,这样一个小东西就算知道扔在哪里,想要找回来也是难事。
不过天下之大,有固魂之效的宝物总不会只有这么一件,何况现在有能看到他的宋倾冉在,只是更麻烦些罢了。
思忖间,颜闻回到了宋倾冉所住的西厢房。
这个时辰,宋倾冉早就睡着了。寺庙里的夜晚比在颜家还要无聊,能看的书籍只有晦涩难懂的经文,她只翻了两页,满头的问号就打成了结,果断合上。
颜闻看了两眼,大概是这会儿觉得冷了,床上的人不自觉地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这就算了,整个人还越睡越歪,枕头都快被踹下去了。
颜闻:“……”
人是真的美人,睡姿也是真的让人不敢恭维。
不过颜闻眼下身为魂体,就是想帮忙伸手捞一把也做不到,又看了两眼那要掉不掉的枕头,魂体上飘,穿透了屋顶。
魂魄是不需要睡觉的,或者换句话说,颜闻就是想睡也是睡不着的,因为魂体根本不会有睡意。这半年多以来,白日他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那些人来来去去;夜晚,他以魂体之身飘荡在各处,宛若幽魂。
就好比现在。
时辰渐晚,灵溪寺中残余的点点灯火逐渐熄灭,最后只剩寺庙南侧的一间禅房还亮着,颜闻想了想,飘了过去。
房门紧闭,窗户倒是开了半扇,颜闻百无聊赖地望过去,谁知这一眼过后,却叫他一愣。
禅房之中香烟袅袅,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个光头和尚正闭着眼冥想打坐,这没什么特别的,而让颜闻愣住的原因是,他觉得这个和尚有些眼熟,自己应该是见过的。
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颜闻盯着那张脸细细回想片刻,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些画面,被他抓住——原来是这个人!
半年多以前,戚氏因为心虚害怕,请了一位大师来颜家做法布阵,那位大师不就是眼前这个和尚么。
颜闻眯了眯眼,直接踏入了禅房内。
没了墙壁的阻碍,他这下看得更加清楚,那和尚身前摆着一张小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只香炉,香烟气正是从里面冒出来的。
在香炉的旁边,还摆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木匣子,颜闻的目光自进来后便紧紧盯住了它。
这是……
须臾,和尚打坐结束,无声地长吁一口气,睁开了眼。他从床上起身,照例先拿出黑木匣里比指甲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动作小心地用丝绸帕子仔细擦拭一番,然后郑重放回,合上盖子。
接着,他熄灭香炉,走到窗户前,视线往外一扫,像是在警惕着什么。
确认外头没人,便将窗户关好,和尚捧着黑木匣走到衣柜前,从底部深处的角落里拿出一个带锁的箱子打开,仔细一看,原来箱子里头还有一个小号木箱,也是带锁的。
和尚将黑木匣放进了小号木箱之中,一一合上又上了锁,最后将箱子放回,扯过一旁的被褥遮住。
做完这一切,和尚的视线在房间中环视而过。
有那么一瞬,他与颜闻的目光已经对上了,但终究只是一瞬。
和尚浑然不觉,吹了烛火后安心睡下。
*
翌日,宋倾冉依旧醒得很早,她睁着眼睛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没起,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都要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了。
怎么说呢……这可真是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