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姐,您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您昨天要把您家租给我俩被我给拒绝了,您至于大清早的找我俩不自在吗!”一看到人群前领头的这位,季惟就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跟庄呈昀都不可能乱拿别人家东西,这事肯定是误会或者诬陷,搁其他人那或许还可能是误会,但是这位牛大姐,妥妥的故意找事儿没跑了!
昨天她隔着门在外面叫骂,他们在屋里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呢,这么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出门捡不着东西估计都能算丢,白白在他们俩手上损失了一个能把屋子租出去的机会,可不就恨毒了他们!
“谁要租房子给你了!谁要租房子给你了!”牛大姐单手插着腰,一只手豪横的在众人面前一甩,做出一副了不得的姿态,“住这儿的老街坊可都是知道我们家条件,我和我男人都是厂里的老职工,厂子还没倒那会儿光每个月工资加起来就有七八十块呢!俩儿子现在也出息都跟肉联厂上班,俩儿媳妇是片区招待所的,我们家可不差你们那几个房租钱!”
他们到底干啥的、挣多少钱,季惟既不感兴趣也不想打听,“那是你们家的事,跟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就我们家这条件还用得着把屋子拿出来租?你这小媳妇编瞎话也得编个有谱儿的!”牛大姐完全不跟她讲道理,“昨儿要不是无意中看到你们家那煤球炉里亮着火,我还不知道我们家蜂窝煤少了呢!”
她拉着季惟的胳膊,非要把她拽到自家的蜂窝煤堆前,“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来看看!我们家的蜂窝煤都是我亲自去买的,有多少块我心里最清楚不过,平时每用一块我都会拿粉笔在剩下的上面做个记号,现在这儿空了一块,不是少了是什么!这个楼里的邻居都实诚着呢,就只有你俩刚搬进来,肯定就是你俩干的!你们家那屋里到现在可都还燃着煤球炉呢,你们家自己又没买蜂窝煤,这炉子里烧的是哪儿来的!“
她自己认领完了还嫌不够,又鼓动其余看热闹的邻居,“我看大伙儿最好也都回去点点自家的蜂窝煤,这冷不丁的搬进来一对儿雌雄大盗,谁知道他们俩还有没有薅别人家羊毛!”
季惟让她气得只觉得好笑,“我说牛大姐,合着雌雄大盗来了就为偷几块蜂窝煤呢?您这也太看不起这响当当的名头了,想当年他们劫富济贫帮了咱多少穷人老百姓,合着您就是他们劫的那地主老财?”
“骂谁呢你!谁地主老财了!”像牛大姐这个年纪的女人,哪个干仗不是一把好手,她原以为这两口子看着老实巴交的怎么着也能占个便宜,给他们俩一个下马威,逼着他们租她家的屋,哪知道反让她给扣了顶大帽,顿时恼羞成怒起来!
季惟才不怵她。
不叫的狗才会咬人,像牛大姐这样的最多也就能占个嘴上便宜,跟她这样的计较犯不上,再说他们俩现在情况又特殊,她只想赶快息事宁人。
牛大姐越生气,她就越表现得有耐心,好脾气的招呼其他看热闹的邻居进屋,“各位大哥大姐,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牛大姐家的蜂窝煤到底丢没丢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家的蜂窝煤可都整整齐齐的在阳台上码着呢,我们俩想着把煤球炉搁屋里烧着当暖炉,就干脆没给挪出去,做饭烧水啥的全在屋里,蜂窝煤摞在阳台也就图一方便,哪知道就生出这样的事端来,您各位可得给我们做个证,虽然我们俩是乡下来的,可也是堂堂正正的做人,这黑锅我们可不背!”
一番话,说得是合情合理,再加上确实这阳台上码了百十来块蜂窝煤,所有人都无话可说,更何况他们家也没丢蜂窝煤。
就像牛大姐自己说的,每个人家里多少蜂窝煤自己最清楚不过,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也犯不着冤枉人家。
其中有个梳着花白发髻的老太太还挺向着季惟,“照我看也有可能是牛大姐自己拿了蜂窝煤给忘了做记号了,人上了年纪记性不好是难免的事,要不再回去点点,就算真丢了也就几块蜂窝煤的事,都是一个楼道里住着的,保不齐谁家借去急用回头就给你送回来了……“
牛大姐的德行,跟她在一块儿住了十几二十年的老邻居都知道,这人就好贪个小便宜,成天家长里短的到处说闲话,要不是今早她吵着闹着家里遭贼,他们也不能来凑着热闹,毕竟都住一个楼里,万一真遭了贼,大伙儿都得遭殃不是!
“冯奶奶您看您这话说的,敢情事儿没摊到自己头上就能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呢,几块蜂窝煤是小,可反映的本质却很大,像这样的偷盗行为怎么可以姑息,您这是在助纣为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