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艰不拆……
季惟无语的看着讲台前昂首挺胸的吴安娜。
吴主任成吴厂长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她咋放不下呢,就为了这么点虚荣心每天活在骗别人也骗自己的谎言里有意思嘛,又不能当饭吃!
“听她吹呢!”贺耀东可没她那么好的肚量,双腿架在课桌上懒洋洋的往后面墙上一靠,“她爸就是一造纸厂的破厂长,那厂子还没咱这补习班大呢,还第一百货,白日梦醒不来了是咋地!”
当众让揭了短,吴安娜气得直跺脚,“你知道个啥!我爸那是平调,那厂子快不行了,领导专门派他去挽救的!”
“你爸是医生啊,还挽救,挺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也比你爸强,你爸不就是在乡下干了个公社社长吗,一家子地里刨食的泥腿子!”
“泥腿子咋地了,主席同志说了,劳动人民最光荣!”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吵就吵了起来!
教室里闹哄哄的,完全没办法考试,连隔壁班正在上课的老师都过来敲门提醒。
余主任气得又拍桌子又瞪眼,“行了行了,既然你们仨都不愿意考,那就跟我一块儿出去,去办公室里说清楚了再回来!”
反正这个吴安娜考不考都没所谓,到时候他肯定会给她分配到合适的班级的,至于其他那俩,不愿意上就滚蛋,就俩乡巴佬,还怕把他们得罪了不成!
季惟也抱着胳膊重重往身后的墙上一靠,“我说余主任,我刚才好像没说话吧,怎么就跟我有关系了?您就算想偏袒吴安娜同学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照您这个意思,难不成以后吴安娜同学看不顺眼的您全都给开了?那这补习班还办个哪门子劲,给她一个人当私教得了。”
当学生的,哪个不是对老师毕恭毕敬,什么时候也容得下这种刺儿头!
就算吴安娜不说,他都坚决要把这种人从他的补习班里赶出去,免得带坏了风气!
余主任一边顺着自己的心口一边指着季惟,“你你你,你给我出来,我们补习班不欢迎你这种不尊师重教的学生,学费退给你,你爱上哪儿补习上哪儿补习,我们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看看你余主任,你还说你不偏心,我只是实话实话您就给我扣了顶不尊师重教的大帽子,她吴安娜都咆哮课堂扰乱考场纪律了,您怎么就不说半个不字呢?”别人气来我不气,季惟乐乐呵呵的看着他,“您今天要想把我开了也成,不过您得把吴安娜同学也一并开了,您如果做不到公平公正,就别怪我上教育局去告你,我没猜错的话,这补习班应该是教育局牵头成立的吧,你猜教育局的领导听说这事,会不会好奇您为啥这么偏袒这个被沪市大学取消毕业证书的作弊者?”
“你说谁作弊!你说谁作弊!”这事可是横在吴安娜一头的一根刺,被季惟当着那么多同学老师的面戳破,就跟扒光了她的衣裳让她赤果果站在人前没啥两样!
她羞愤的同时又觉得憎恨,觉得就是这个姓郭的贱女人害她变成这样!
如果此时她手上有把刀,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插向她心口,让她再也不能开口污蔑她!
吴安娜疯了一样在教室里又哭又嚎的摔东西,同学们都让她给吓了个半死,生怕自己无辜受牵连,全都缩成一堆挤到了教室一角。
“行了!同学之间闹矛盾过去就算了,都给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考试,谁要是再敢没事找事,就别怪我请她出去!”余主任三言两语就轻易的把刚才的事揭过,就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他要开除季惟,季惟要去教育局告他的事一样,从头到尾就只是那仨学生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