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县城都找遍了都不见人影,叫她咋能安心坐这儿吃饭。
“我真不饿,你吃吧。”
“你不吃我也不吃!”贺耀东第一次因为她的执拗来了火气,连碗带饭往垃圾桶里一丢,“我去叫他们都别吃了,咱们一块儿饿着,也别找啥人了,都等死吧!”
真搞不懂,姑姑这么精明能干一人,工厂都能办起来,在这件事上咋就这么糊涂!
姓庄的根本不是丢了,是他自己走了,不愿意呆这儿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她就咋就看不明白呢!
她在这儿可着劲的糟践自己,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吃香的喝辣的呢!
别人也许不能,但这小牲口如果真的犯浑,那绝对是啥都干得出来。
季惟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去,去盛饭!”
贺耀东这才露了点笑。
只要肯吃饭就成,顿顿都吃得饱饱的,脑子就能转得快些,迟早有一天能想明白。
人走丢了,肯定是距离失踪时间越近去找效果会越好,为了不耽误正事,吃过午饭众人就又继续分头行动,连休息都没顾得上。
刚开始还只是大街小巷的去找,偶尔问问路过的行人再向附近国营招待所打听打听,后来干脆挨家挨户的敲门过去,特别是一些走街串巷的商贩,见着一个,郭老头就打听一个,然后叫他们再挨个儿传递下去,只要见着那么个穿中山装的白净青年,立马去厂里给他报讯,重重酬谢!
奖金从一千,陆续涨到将近三千,丰厚得足以让所有人心动,一时间几乎满县城的二道贩子都暂时搁下了自己的买卖满世界的去找人!
然而没有,就是没有。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跟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似的,哪怕他们把整个县城翻了个遍,甚至连河里都去摸了一遍,也依旧是音讯全无。
中午出门的时候季惟还能坚信只是单纯的走失,这会儿她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再继续自我安慰下去。
地方就那么点大,现在大街小巷的差不多隔几米就有人在找,咋可能还找不见!
说个不好听的,哪怕傻成便宜哥哥那样的,好歹也知道问路吧,庄呈昀他是嘴笨,但他又不是哑巴,饿了渴了困了他总得想法子解决,小院的地址他或许说不清楚,联防队总归会说吧,那么明确的目的地,几乎就没人不知道的!
可是如果不是走失,他又能去哪儿,他在这儿认识的人不多,大多还都集中在公社那旮旯,再说他也不是随随便便会去串门的人,难不成被啥事给绊住了?
“该不会出啥事了吧?”顺子嘴欠,向来说话不过脑子,一出声就换来众人的白眼,尤其是贺耀东,毫不客气的就照着他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不说话憋不死你!”
季惟却被他的话吓出一身冷汗,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小时候看过的神裤还珠格格,这小燕子离宫出走后不可就是叫一家黑心棋舍给限制了人身自由,每天非打即骂,没得吃没得睡还有干不完的活……
“刘队长,咱们县城有没有类似棋社的地方。”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情况下,再往下就是法制栏目了。
刘队长摇头,“从来就没有过,满县城能下棋的也没几个,供销社里都不一定有棋类供应。”
想想自己这话这么一说,可不就是把情况就往最坏里推,他又赶紧道:“你放心,只要他人还在县城就一定会没事的,我再去火车站做个详细排查,绝对不放过一点可能性!”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找不回庄呈昀,季惟就坐立不安,虽然外面的寻人大军一直就没停下过步伐,她还是想再亲自出去碰碰运气,总好过在家里啥也不干干着急。
只是她不累,不代表其他的人不累,一天一夜下来每个人都是疲态尽显。
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拿了些钱给郭老头,“家里也没啥吃的了,你领着大伙儿上胡师傅那凑合一顿,填饱肚子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放一天假,接下来还是该干啥干啥,找人的事有我和刘队长就行。”
丢的人是老板的爱人,郭老头又何尝不替她着急,但是他也知道这事不简单,多他们几个少他们几个差别都不大,与其一块儿跟着操心还不如替老板把生意打理好,让她能专心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