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霜看着走在前面一蹦一跳像个孩子?的顾沉砺,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神情颇为无奈。
这都比他?还高的人了,还做出这般顽童的模样,一点都不沉稳…
顾沉砺转过身来,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师尊能恢复了,真是太好了。”
容暮霜笑着应了一声:“嗯。”
容暮霜忽然想起洛晚晚,他?们临走时,洛晚晚似乎也没什么不舍的表情:“就这么把?人拒绝了,你不是喜欢她吗?”
顾沉砺看着容暮霜披着宽大的斗篷,心中十分餍足,他?的师尊全身上下都沾染上了属于他的气息:“弟子?不喜欢她。”
容暮霜:“?”
“那你还说任凭我做主?”
顾沉砺笑了笑,容暮霜太瘦,宽大的斗篷差点从他?肩上滑落,顾沉砺接住那斗篷替他系紧带子:“师尊是弟子?的师尊,这种大事,当然是师尊做主。”
容暮霜几乎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显然,这个回答并不令他满意。
容暮霜身上的斗篷重新系好,因为斗篷有顾沉砺的灵力加持,温暖将他?包围,感觉不到周遭的寒冷了。
等他?修为恢复了,就不需要斗篷了吧。
师徒二人继续前进?着,澹月雪山离浴凰山很远,御剑过去便要三五日,顾沉砺虽说可以带着容暮霜御剑,但双人御剑损耗太大,容暮霜还是决定走一会御剑一会。
两人途径一个镇子?,氛围十分祥和,许多人都赶着去同一个地方,顾沉砺弗一打听,才知道今日是重九。
容暮霜闻言,略略抬头,竟是望向了远方:“重阳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如今才知,这首诗的心境。
他?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顾沉砺感受到容暮霜突然低落的情绪,在一旁的摊子?上扫了扫。
或许是因为重九,摊子?上没有珠宝首饰也没有其他小玩意,买的都是与重九有关的,祈福用的荷包香囊,糕点,花茶,还有…菊花。
顾沉砺挑了一多稍微大点的菊花,付了钱,走到容暮霜身边:“师尊。”
容暮霜在想现代之事,猛地被他?一叫,惊醒了过来,眼前景象还是古朴小镇,不是他那个充满电器的家里。
容暮霜回过头:“何事?”
顾沉砺将手里的菊花戴在了容暮霜发间,白发与菊色竟也融合得别样好看,使得街上不少百姓频频驻足。
容暮霜眼睛一花,只看见了一抹黄色,是什么东西都没看清,但见顾沉砺眼中的狡黠之色,也知道是眼前之人在戏弄他?。
于是板起了脸:“阿沉,别胡闹。”
顾沉砺看着容暮霜,鬓边一朵菊花不显媚俗,反而平添几分鲜活,如同落入凡间的天上仙,教人移不开目光。
容暮霜微微侧开脸,躲开顾沉砺的注视。
总是这样。
总是用这种迷恋的目光看着他?,却把他?当做长辈。
容暮霜啧了一声,他?最近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明明二人是师徒,曾经也一直想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本就是尊长,顾沉砺当他?是长辈不是理所当然?
怎么被亲了两回,就…
容暮霜有些?生气,气自己的莫名其妙,抬手取下了发间的菊花,扔回给顾沉砺,转身便走。
可他没走几步,脚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令他僵在原地。
容暮霜以为是错觉,因为这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停下了步子便瞬间消失了。
容暮霜眼中带了惑色,又走了一步。
又被扎了一下。
像是有根针在他的脚底,他?不动便无事,一动就疼。
顾沉砺看着容暮霜走的奇怪,连忙追上来:“师尊,怎么了?”
容暮霜本不欲在顾沉砺面前示弱,摇了摇头,抬腿便走。
可不过走了几步,像是已经走过了千山万水一般,不断传来疼痛,双腿还有些?无力起来,容暮霜逐渐感觉有一道火从脚底蔓延,逐渐烧了上来,好像要将他?全身吞噬,他?藏在宽大斗篷中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身上不仅热,还跟痒。
过敏了吗…?
迷迷糊糊的,容暮霜如是想。
终究还是站不住了,容暮霜身形晃了晃就要倒下去,一旁的顾沉砺眼疾手快将容暮霜一把?扶住。
他?担忧地问:“师尊,你怎么了,怎么脸上都是汗?”
容暮霜意识昏昏沉沉的,听不清顾沉砺在说什么,只能轻轻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