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水在几步远喊,“可准备好了?”
这道声音拉回了温若华的神志,温若华捏着本子飞快转过身去,背对着崔时桥的脸颊红了大半,“那我姑且试试。”
“好,姑娘可先酝酿情绪,试着回想过去那些……”崔时桥说着说着就住了嘴,再说下去了就是冒犯人家姑娘了,他赶紧退了几步,耐心等了好一会儿,觉着时间差不多了,出声问,“姑娘,你哭出来了么?”
顿了一下,温若华缓缓转过头,眸中水汪汪,眼角还挂着泪珠,整个人都可怜凄楚几分,神色却是难堪着,“我说了,我哭起来称不上好看。”那摇摇欲坠的泪珠似珍珠般要落下。
“啊,不,好看,很招人疼的。”
这话是崔时桥脱口而出的,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温若华已匆匆转过身去,他本人亦不知如何是好地快速地转了个圈,又转过身,两人背对着彼此,崔时桥强自镇定下来,“你再练练,我去帮他们!”
两人分开,又过了半个时辰,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温若华穿着华服,施施然地来到了蘅青院门口,他们要做的是当年那美人第二次来求见冬葵的情景。
第一次,是那美人的白猫往蘅青院蹿,她一路追着到了蘅青院门口,那白猫轻盈地掠到墙上,跳入院子里了,那美人本欲算了,可一思及丫鬟对自己所说的话,忽地转了主意,命身边丫鬟上前敲门。
院门一开,露出一张丫鬟的脸,“何人?”
“姐姐,这是隔壁的姑娘,想必姐姐也知道了,这位姑娘养的白猫进院子里了,我们可能进去寻寻?”
门里丫鬟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美人,“不能,夫人不喜欢闲杂人等进来,猫找到会令人送回去。”复又关门。
那美人从听到“不能”“闲杂人等”脸色就不好看了,她非要进去不行,令丫鬟再敲门,这次门过了许久才开,还是之前那个丫鬟,“院子大,那猫连个影儿都瞧不见,看来要费一些时间,姑娘回去安心等着吧。”
院门快要关上时,那美人疾步上前,“不若替我再禀报夫人一次,我只是想寻猫,不会做旁的事情。”丫鬟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不能进。”
那美人一怔,突地落下泪来,泪珠涟涟地滚落脸颊,啜泣声倒也不小,听得使人心生怜惜,过路的仆人偷偷驻足,那阵子柳蕴见那美人见得多,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新欢旧爱的争斗,纷纷抻着脖子看戏。
那美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说夫人好心肠,我想也是的,怎会弃一只猫而不顾,她定也想着快快找到,岂能不让我进去?可是你自作主张,不想我见夫人?”
正要关门的丫鬟:“……”
松了门,气得匆匆进了屋,禀报冬葵,将那些话复述得清清楚楚,冬葵托着腮,“哭了呀?哭得好看么?”
丫鬟嘟嘴,“不及夫人,就好看一点点吧。”
冬葵哦了一声,“去,你就说,就是我不让她进的,爱哭挺好呀,让她这几天都站门口哭一个时辰,再送到柳蕴书房,对着柳蕴哭。”
丫鬟一字不差地传达了,那美人气得浑身发抖,看戏的众人拉长音调哦了一声,纷纷散开了,那美人自然不肯,红着眼睛去见柳蕴,柳蕴在书房忙着,随从没让她进屋,进去将事一说,柳蕴恨不得掐断一根笔,“那她还愣着干什么?先去夫人门前哭,而后到这里来!”
气得掀桌而起,来回踱了几步,又觉冬葵的说法表明冬葵还是在意他的,不由勾了勾唇,又将那美人留了几日,那美人日日去蘅青院门口哭,脸面都要丢尽了,也是心有不甘,等那白猫再乱蹿到蘅青院,她越挫越勇地再次命丫鬟敲开了冬葵的门。
开门丫鬟:“夫人说,你不若带着大人来求,兴许能进来找找。”
那美人面上一喜,忍不住勾了勾唇,这夫人见不到,就利用自己,倒也可怜,便命身边丫鬟将原话告知柳蕴。
柳蕴得了许多终于等来了这么个好消息,佯装漫不经心地缓步而来,门口丫鬟笑意盈盈,“夫人说,二位请进。”
柳蕴步子一顿,突地觉出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