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默左手抬起,想去摸胸前的吊坠,快触碰到时又停住了。
乔衣注意到这个小细节,时默回回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会去摸摸那颗十六分小音符,把玩似的捏捏它。
时默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跟她交代。
可时默却松开吊坠,转而捏住了她的脸,眼底尽是包容。
“不要苛责自己,你已经很棒、很棒啦。”
乔衣的脸烫得发烧。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好害羞,却也不讨厌。
她绝不会承认她的心在胸膛里来回翻滚,大叫着求捏捏,不要停!
时默的手却适时收了回去,这让乔衣感到很遗憾。
时默唇边勾起姨母笑,心中的欲、望得以餍足,斟酌着言词道:“关于你参加的比赛,凌翃刚打听到具体情况,你要有心理准备。”
她不方便多说打听渠道,将这口刺探消息的锅甩给了好友。
乔衣十指交叉互相扣紧,身体往前微倾,呼吸变得平缓而深长,做好了准备迎接坏消息,脸上还带了被时默捏出的浅浅印痕。
时默瞅着那痕迹,慢慢地说:“大投资方起诉比赛违约,说不满参赛选手,官司没出结果就撤走了资金和设备,银翼杯今年确定取消,不会再办了。”
银翼杯钢琴赛三年举办一次,今年是第三届,从半年前开始就放出九年之约的声势浩大的宣传。
谁知到了半决赛就戛然而止,就连初赛时的比赛结果也一并作废,也就是说乔衣想走这条路拿奖已是全无希望。
乔衣倒没有时默想象中的慌乱,只是皱紧了眉。
时默用指尖点了点乔衣的脑门,从眉心虚晃到乔衣形状分明的美人尖:“小脑瓜里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乔衣低低地问:“大投资方是不是姓翟?”
时默挑眉:“对,江南翟家。”
翟家卖皮革起家,做大后又投资诸多项目,涉猎广泛,自从将大部分人马迁去北方后,连娱乐圈都插了一脚,成立了翟心仁厚娱乐有限公司,资本的力量可见一斑。
乔衣除了比赛还关心投资方是谁,这大大出乎了时默的意料:“你听说过翟广源他们?”
乐善好施翟广源,是业内人士给翟佬的印象标签,他每年都会捐出上千万资产用作建设希望小学,阔绰且心善,是上一辈标杆性的人物。
乔衣当然不会说自己听说过翟佬,而且还清楚地知道他儿子的订婚对象跑了。
……逃跑的就是她本人。
想到对方不满意的选手多半是自己,迁怒于比赛还撤走资金,乔衣心里那阵苦涩止不住翻腾。
她几乎要把头埋进桌子里,脸贴着桌面,闷声问道:“如果是因为某个选手犯了错,害其他人没办法比赛,那个选手是不是得负主要责任?”
“你说的那个选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
时默边问着,边从乔衣买的粉红猫猫果篮里拎出长条粉包装零食,撕开袋子。
乔衣打了个寒噤,抬起头看时默,嘴里马上被塞了根pocky棒。
时默笑道:“可算把头抬起来了,怕你把自己闷死,跟你开个小玩笑。”
乔衣心惊,这个玩笑差点让她心跳过速。
被投喂完一嘴甜食,乔衣暗暗地活动舌头,舔起了pocky棒上的那层草莓味的糖霜,嘴里甜腻腻的。
聊着严肃的话题,时默却喂她吃甜食。
可pocky真的很甜。
时默又说:“具体什么选手,做了什么事,没人清楚。但就算选手真的搞事了,翟家也没资格和立场故意找茬搅黄整个比赛,让所有人的准备功亏一篑。”
举办方顾及翟广源名声好,把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只找翟心仁厚拉独家赞助,事后找不到合理的应对措施,拖了大半月的处理结果是取消所有成绩,令人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