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景插在衣服口袋里的手都没拿出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出了声。
眼见着两人真要打起来，程琪有些着急地拉了拉一边还在打量画室的周棠，“你要不要劝一下你朋友，那个白诚挺厉害的。他手上应该有道具，你朋友可能会吃亏。”
周棠：“不管他。”
“真的，我没骗你。游戏里的道具比你想象的要更恐怖。”程琪不停地看那边的情况，她承了两人的情，自然希望两人不要出事。
周棠眼神都没给一个，“死不了。”
程琪是真没办法了，怎么这两人看起来感情挺好，真出事了这个叫周棠的就一点都不担心呢。
眼睛有些干涩，周棠闭了闭眼睛，他有些不确定自己看到的东西，心下思索中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冷淡女指了指画室里，“你要哪些画，我给你拿出来。”
她没问周棠为什么没进去，只解释了一下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我已经做了支线任务，要是有什么后果也不是现在能阻止的了。但是，如果你发现了什么，要告诉我。”
周棠点了下头，抬手指了两幅画，冷淡女径直走进去拿。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进去吗？”程琪沉默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周棠没接冷淡女手上的画，示意她放在地板上，“我不太清楚游戏判定支线任务的标准。”
冷淡女跟着他蹲下身观察这两幅画，白天在整理的时候，玩家就觉得约翰应该是精神少有些问题，不然谁会完成一幅作品以后，再自己把毁掉啊。
“不是所有画都被这样涂过。”冷淡女斟酌着开口道，“我们怀疑这代表约翰之前应该是个正常人，在某一个时间点事件的刺激之后，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周棠“嗯”了一声。
两幅画近距离放在他面前，所有的细节都无所遁形。
“这幅——”身后弯腰查看的程琪突然开口，“画的是不是晚餐啊？”
她指的是左边那副，乱糟糟的黑色笔画下，大面积灰调勾画出桌布，旁边正正好好十张椅子。程琪莫名打了个冷战，她之所以能立刻认出来的原因是，这上面画的正是约翰家的餐厅。
她这一声，直接把其他玩家都给招过来了。
白诚面上还带着怒容，却因为有线索，不得不放过宋明景。理了理自己被张文昱扯乱的衣服，冷冷哼了一声。
画室和走廊交接的地面上，并排摆着两幅不知为什么，被作者毁掉的作品。
程琪没多想就要伸手去摸上面那些黑色的颜料，“这些东西能不能弄掉啊？”
周棠伸手挡了下，“别碰。”
冷淡女看了他一眼，身后搓了搓黑色颜料，“应该去不掉。”
周棠垂眸扫过画作，抬眼看向冷淡女，“我记不太清了，这条裙子，是不是你昨天穿的。”
他指的是画上一抹明媚的浅紫色，整个昏暗的画面上，这一抹颜色即使被黑色颜料遮了一般，也极为显眼。
冷淡女皱眉将画转了个个，仔仔细细地打量，然后慢慢抿起嘴唇。
“——是的。”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我今天换了一件衣服，但昨天穿得确实是这条裙子，这边两层白色蕾丝和我衣柜里的裙子一模一样。”
“而且，这套衣服，我在程琪衣柜里看到过。”冷淡女点了点另一处的暗红色，“那条裙子上挂了不少金属饰品，我记得很清楚。”
突然被点到名的程琪急急凑过去看，片刻后也白了脸。
“这，这什么意思啊？”程琪眼圈有点红，“他为什么要画我们吃饭的场景啊？”
周棠声线平稳，“翻过来看看。”
冷淡女依言翻过，油画背面左下角有一块被涂黑的地方，这下不用周棠提醒，玩家都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落款。
但现在已经没有用了。
玩家中的气氛因为这个陡然沉重下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程琪小声问道。
那些凌乱的黑色颜料将这两幅画和画室里面的其他作品区分出来，这应该不只是约翰的心血来潮。特别是他们在和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约翰吃过那样的晚餐以后，瞬间就慌了起来。
周棠把目光转向另一幅，这下不用他开口。
在后面看了许久的张文昱就抢先开口，"这个好像是一个老人正在织毛衣。"
比起第一幅，右边的这个腰好辨认很多，即使也有大量黑色颜料的遮盖，但占了大面积的老妇人还是很快让玩家辨认出来。
“那这个代表什么呢？”
“是不是在画之前领路的npc啊？”
“有可能……不过衣服不太一样。”
“人家也是有其他衣服的。”
“不是。”冷淡女否定，“这个背景的窗户应该是我们房间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