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吗5
宁静的夜,房间里似乎还有她身上的香甜味。
言卿觉得窒息，一分钟就待不下去，慌忙下楼去小区外面的小便利店。站在货架前面色茫然。
除了应酬他几乎滴酒不沾，到现在想借酒消愁的时候甚至不知道买什么酒好。
“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便利店小哥看客人已经站在那里许久,上前询问。
“哪种酒度数高？喝了容易醉？”
闻言小哥悄无声息的打量着言卿,最终指了指货架上方的，“红星二锅头。”
“嗯。”
言卿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从货架上拿下来两瓶走到收银台前。
小哥欲言又止，滴滴两声扫完条码结账，把两瓶二锅头放入袋子之后双手递给言卿，忍不住说了一句,“先生,一切都会好的。”
听了这话言卿勾起唇角冷嗤一声,自嘲笑道,“谢谢。”
随后转身出去，孤寂的身影融于夜幕之中。
回了家之后，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甚至让言卿觉得有些亲切。
他坐在沙发和茶几中的空隙当中，把酒瓶放好。打开电视随意调了一个声音大的频道，拧开瓶盖仰头就是一口。
电视中的欢声笑语愈发衬的他孤单寂寞，可怜的像只被主人抛弃的丧家犬。
等一瓶喝光之后，不胜酒力的言卿斜靠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一样。
片刻后，眼角流出一滴泪。
这一幕像上个世纪上好的无声电影,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可绝望与痛苦萦绕着他。
——
第二天言卿是被李助理的电话叫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瘫倒在沙发上。
“言总，今天行业大会在友谊宫举行，下午两点，您看您是直接过去还是我去接您？”
其实李助理在那边都慌了，每天一大早就到公司的言总居然一上午都没见人影，关键是也没跟他们提前说一声。
一想到昨天言总得知焦婷离开消息时前所未见的惊异慌乱的表情，李助理就不住的为言总捏一把汗。
“知道了。”
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言卿抬手捏了捏太阳穴。
已经一点了，怪不得李助理会给他打电话。
看来那个便利店的小哥没推荐错，他这一觉居然睡了十四个小时。
去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整个人清醒不少，换了套衣服临准备下楼的时候看了眼掌心的车钥匙，最终把它放回口袋里。
走出小区叫了一辆出租车，等到友谊宫的时候下车好巧不巧的与霍兰之遇见了。
霍兰之侧头瞄了一眼他身后的网约车神情略显意外。
之前他去跟霍兰之道过歉，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不少。
于是今天霍兰之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挑起眉头，努了努鼻子，讶异的看着言卿，“你这是喝了多少？”
言卿抿唇默不作声。
霍兰之见他不说话也就噤声不语，两个人并肩往里走。大堂里的同行们见到两个人同框的画面神情愕然。
“会后一起吃饭？”
缓步行走的言卿对旁人的视线视若无睹，说完这句话后垂下目光嗓音干涩，“焦婷要跟我分手。”
闻言霍兰之止步，侧头吃惊的看着他，随即勾唇懒散轻笑，嘶了一声微微摇头，“可真有趣。”
“有趣？”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霍兰之喟叹，瞥了言卿一眼，“有趣啊。”
到会场恰好绿光娱乐与华数数娱安排在一起，两个男人落座。
“你最近怎么样？”言卿已有所指。
听到这个问题霍兰之勾唇，面上带着愉悦，“挺好。”
侧眸看他，又垂下眼帘，心中说不出的艳羡。‘
看来霍兰之要把人给追回来了，哪像他。
“一会儿一起吃个饭？”
闻言霍兰之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的瞥了一眼言卿，淡声说道，“行啊。”
关于推进行业建设的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傍晚十分。
两个人并行往外走，言卿蹙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晃了晃脑袋。一旁的霍兰之看着奚笑，“真喝了不少啊。”
说着跟言卿一起往停车场去，上了车汇入车流，“去吃牛肉面吧。”
言卿听到这话一愣，随即低声应了一声。
等到地方的时候，言卿连忙垂下眼帘，一看到熟悉斑驳的招牌双眼潮热。
走进去之后，站在门口收银台的老板娘一愣，走出来迎他们，随即笑的开怀，“哎呦可真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们兄弟俩一起来了！”
“今天必须送你俩一人一瓶汽水儿！当大姐请你们的！”
“谢谢你啊大姐。”霍兰之笑着应声，随后自然而然的对大姐说道，“两碗牛肉面，再来两盘小菜，照常就行。”
“哎！”大姐开心的应了，眉飞色舞的跑到后头亲自下单去了。
拉出凳子坐下，霍兰之缓缓打量一圈，最终眼神落在言卿身上，“这跟以前还真没什么变化，跟咱们高中的时候一样。”
看着言卿沉默不语，霍兰之掀唇懒散的笑了，“不至于吧小言同学，哥哥请你吃碗三十块钱的牛肉面就要感动哭了？”
说话间，没几分钟老板娘就端着牛肉面上来了，眼睛锃亮，“真是好久没看到你们两兄弟一起来了，这几年工作是不是太忙了？”
“哎呦当时我刚开这个小店的时候你们才多大啊，这时间过的可真快。”说着抬手抹了抹激动溢出眼角的眼泪，“不说了不说了我给你们拿汽水儿去。”
这家店可真是够久了，味道虽是上乘但也没那么不可替代。可是学生时代的时候学生们都爱来这吃。
因为老板老板娘都特别热情，老实本分的人做生意，一天来来往往人那么多，连学生的外号都能记住。
有时候站在外面透气等面的时候，老板娘就会过来主动搭话，“今天咋不开心了？”
甚至毕业几年的人再回去，老板娘还能叫出人家的外号和名字。
好多人毕业之后再来着已经不是为了吃饭了，是来找青春的回忆。
“上高中的时候总在这吃面，你还记得吗？”霍兰之凤眼微眯陷入回忆，“那时候咱们都还挺能吃的，一人一碗面条几口就没了。”
“对不起啊霍哥。”
言卿冷不丁的冷声道歉，惹的霍兰之一愣，眼神落在他的表情僵硬的脸上。
“我……之前我不应该那样对你，非得争口气。”
“嗨”，霍兰之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后来想想我觉得也能理解，我小姨那磨人的功力，估计一天天的都要把你弄疯了吧。”
“而且你也道过歉了。这事就这么翻篇吧。”
咸香的牛肉面蒸腾着热乎气，直往两个人的鼻子里钻，馋的人食指大动。
“好了，面凉了，咱们先吃吧。”说着霍兰之递给言卿一双筷子，忍不住叮咛，“你这刚喝完酒，正适合吃面。”
呼噜呼噜，霍兰之毫不做作的融和进面店的热烈的氛围里，言卿发呆的空当他已经吃了好几口。
见状，言卿唇角微微翘起，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打完球赶时间赶紧吃碗面好踩着上课铃回去。
过了几分钟，两个人吃完。
霍兰之抽了两张手纸擦了擦额头的薄汗，长叹一声，“好爽啊。”
说完才从容自若的看着言卿，“说吧，你刚刚说跟焦婷分手是怎么回事？”
言卿闻言默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了。
霍兰之闻言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看着言卿冷峻的面庞轻嘶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说你智商那么高的一个人，怎么总做这种蠢事呢？”
“当初跟你妈对抗战火烧到我了，现在又想跟我拉近关系结果非得曲线救国。”说完啧了一声自言自语，“也不能怪你，我也有自己的毛病。”
霍兰之对自己的毛病清醒着呢，轻易他不相信别人。
想到这，霍兰之拍了拍桌子，怅然道，“这么一看，咱们两个被人甩了好像真是活该啊。”
被霍兰之这么一通连环插刀，言卿坐在原地彻底不动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你以为自己是棋士，其实不过是棋中人。”霍兰之感叹，“如果想把她们追回来，重中之重就是真诚啊。”
说完起身拍了拍言卿的肩膀，“行了别难过了，跟我去接莎莎放学吧，听听那个小机灵鬼怎么说的。”
这话可真是没错，霍莎莎简直是霍家之宝。
悄无声息的接近了两个嫂子，并且把自己划归到她们的阵营。
——
等了一天之后，言卿再也耐不住性子，上门去寻人。
结果敲开门露出的是林钰的脸。
“她呢？”
林钰凉凉的看着他，“她不想见你。”
听了这话就像细密的针扎入心中，言卿嘴唇苍白执拗的看着房间里面。可惜焦婷的房门紧闭，根本看不到那个小女人。
“你走吧。”
说完林钰就把门哐的一声坚决的关上。
在楼下等了好久，都没见到焦婷的身影。言卿怅然若失的回到公司，走进办公室坐在桌子后面沉默着。
李助理见状跟着进来，壮着胆子问，“言总……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言卿闻言眉眼一动，下颚绷的紧紧的眼神扫过去，冷然的眼神让李助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吞了口口水，“那要不然，我先出去？”
说完等了两秒钟见言卿没有说话，李助理默默转身刚要离开就被叫住了。
“有件事”，言卿开口，嗓音喑哑，“这几天焦婷没有来公司，怎么能让她来？”
他与焦婷恋爱的事情没有遮掩，于是言卿秘书处的几个人都知道。
听了这个问题李助理暗觉不好，面上又不敢露出分毫，脑细胞疯狂跳跃，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您可以要求焦小姐来公司。”李助理说完这句话抬头瞧了瞧言总的神情鼓足勇气继续说道，“咱们签的合同违约金是五百万……所以……”
所以焦小姐一定会来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