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切不由得叹了口气,彻底恢复了从前温和的模样,伸手揉了揉鸣人的脑袋瓜,没说话。
他能怎么说呢,他也不知道。
……
白露伏在长亭身上,双手还扯着他的衣襟,方才长亭的直球话语让他的动作一下子全部凝滞了。
他只是盯着长亭的前胸看,衣襟两侧被扯得大开,露出胸膛中间的一小块,那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已经开始愈合,血肉粘连蠕动,隐约可见中间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
长亭向来是不太懂这些方面的事情的,于是他只是盯着白露看,用一种特别专注的眼神盯着看,白露坐在他腰腹上,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越发的不自在。
就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胸腹中燃烧,这火焰却并非炽热滚烫,而是冰冷阴寒的,将他胸腹中的内脏灼烧殆尽,卷曲成一团,又有一只大手去抓,将这些脏器血肉捏成碎沫重重的往下拉。
他的牙齿咬动,几乎摩擦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脸颊的肌肉绷紧,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白露难受得无以复加,他极度的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数次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他从前以为自己只是想再次回到长亭身边,打败那些弱小的刀灵,证明他才是长亭最钟爱最需要的佩剑。
但是如今他得到了,他应当是得到了,甚至比之前得到的更多,他能够明显而清楚的感受到他对于长亭的重要性,但他却在此时感到迷茫了。
他应该怎么做呢?重新回到长亭身边做他的佩剑吗?不,那不行的,他的躯体已经毁灭了,作为佩剑【白露】的躯体早已湮灭,他现在只是一团扭曲污秽的魂魄在阴阳的夹缝里苟且偷生,蜷缩躲藏在一具外族的尸体里,可怜至极的捧着长亭千万年前对这具尸体一句微不足道的夸赞来自我慰藉。
他不能就这样回到长亭身边,最起码不能够拖着这副都不属于他自己的身体回到长亭身边。
白露恍然发觉……他想要得可能是更多……更多更多。
许久,直到长亭胸前的伤口都已经愈合,原本呈现出狰狞血洞的位置此时已经光洁一片,只留下着些许残存的血迹表明着这里曾经受到过重创。白露伸手给他拢好衣襟,脸上原本不自然的表情此刻都化作了平静和坚决,他已经找到了目标,剩下的就是朝着这个目标为之努力。
“这话你也不早点说。”白露抿着嘴硬邦邦的撂出一句话来,手上小心翼翼的把衣襟压平,“现在我都死了好久了,说这个有什么用?”
这一下给长亭问懵了,他本来就不擅长思考这方面的事情,事实上他的大脑里仿佛就缺了这根筋。他躺在地上想了半天,脑袋上的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都想得趴在头顶了不动了,都没说出什么话来。
长亭就是那种一旦被问到什么重要的问题就会一定回答的老实孩子,他就在那里超级认真的想啊想啊,白露解了大部分的心结,也就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在那里看啊看啊,直到长亭超级小声的憋出几句话来。
“那个时候这个法术还没完善好……本来就是打算为你用的,谁知道,没来得及。”
长亭越说越小声,越说越低落,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耳朵已经完全耷拉下来了,一副沮丧得不行的模样。
白露本来是打算看长亭笑话,想好好享受一下主人的解释示好,没想到又被迎头痛击,一记狠到不行的直球差点给白露打懵过去。
长亭本来沮丧的不行,他不会说谎,因此说的都是实话,想着他这么不会说话,白露一定特别生气,等会儿说不定还会和他打架,这么想想,更难过了。
本来他闭着眼睛就等白露生气,想着等会儿就放点水一定不失手给他打伤了,等着等着发现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然后他就睁开了眼睛。
白露抱着手臂,确实是一副特别生气的样子,然而某方面极为敏锐的长亭却根本感觉不到他的丝毫怒气。
“啊啊啊!!你到底是从哪里学会了打直球!!”
只见他一副抓狂至极的模样:“从!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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