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货架前呆滞了许久,周欣才回过神来。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别人跟她说,她是不会相信的。
那天她去圣瑞总部采访陆怀洲的场景,还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这个人虽然英俊得让人想黏在他那张脸上,可气息冷得吓人,话也少,又痞,眉宇间没有多少耐心。
她进入记者这个行业,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入职的是明城日报社,之前不是没有采访过像陆怀洲这样的企业家。
可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
很多企业家都非常有风度,有涵养。
只有他,很野,目中无人,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她想不到有谁敢给他脸色。
可是刚才……
周欣脸一白,攥紧了手里的酸奶。
*
夜晚有风,被灯光洒到地面的树影婆娑摇曳,明大校园里,一个人少的林荫路,停着一辆深棕色悍马。
车身在轻轻晃动。
车内,缊色深郁。
后座,许梁宜抓着陆怀洲的肩膀,整个人在他腿上颤栗,男人的掌心粗粝沉重,握在她的腰上。
离云端只是几刹之隔,细碎的闷低声让人耳膜发烫。
一起吃完晚饭,陆怀洲没有食言,将许梁宜送回学校,只是他没将车开到许梁宜的宿舍区门口,而是开到以前来过的这个林荫路。
事情终于结束,许梁宜微喘着,睁开眼看面前的人。
他棱角分明的脸淡含兴味,唇角轻扯,黑浓的眉满是适然。
他应该是一直睁眼的,他从来都是这样,那种时候,他漆黑的眼就如同豹子,目光灼灼,又逍遥懒慢地欣赏她。
他敲出根雪茄,点燃,送到嘴边。
白色的烟雾徐徐呼出来,喷到许梁宜脸上,陆怀洲揉揉她的后劲,声音沉磁,有点裹了沙的颗粒感,“再来一次?”
他就是地地道道一个痞子,坏得没边。
许梁宜没有力气地脱口:“滚。”
陆怀洲将她沾了湿汗的长发撩起来,丢到肩膀后面,挠她下巴上的肉,“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许梁宜看他。
“还有一天?”陆怀洲将她抓回来一些,明显不想让她就这样从他腿上离开,“不都干净了?”
“白天还有一点的啊。”许梁宜道。
“好了,差不多得了,再晚点我室友都要怀疑我鸽她了。”许梁宜打了下他。
她双颊跟番茄同色,其他地方的皮肤也没逃过,陆怀洲力气太大,动作跟他的性格一样粗野。
可陆怀洲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即便这里是学校。
他将烟叼到了嘴上,将她摁到旁边的座椅上。
裙子被往上推。
车窗外,月色低垂,半遮在黑色的料子里,照下来的月光显得朦胧,有两片树叶被风卷到地上。
落地无声,静悄悄的。
似乎有骂声从车里传出来,可阻挡不了车身再次振动起来。
这次振动格外强烈。
疯子。
混账玩意。
许梁宜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在心里唾骂陆怀洲了。
*
十多分钟后,车门打开,身穿白色毛衣和浅蓝色小裙子的女孩从车上下来,她的腿袜好像裂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把裙子往下拉一些,勉强遮住。
轻风吹起她乌黑的长发,有几丝沾在脸上,她拨了拨。
侧颈处有两块痕迹有些明显。
她下来不久,一个黑西装男人也从车上下来。
许梁宜知道陆怀洲这是要将她送到宿舍楼下,她抱着手臂走在前面,任他跟着。
她走得微慢,双腿似乎有些打颤,没法合拢。
临近十点,明大校园很安静,除了篮球场和田径场里人比较多,只有零星的学生在路上走动。
路灯每晚都守在路边,一颗不挨着一颗,显得有些孤单,投射下来光芒就显得有些忧郁。
两个人好像好久都没有像这样在校园里散过步,陆怀洲虽然一身立挺的西装,但手里夹着烟,走路时也在吞云吐雾,他摸样矜贵,神情懒散,跟在车里痞坏的样子不太一样。
现在更像一个斯文败类。
两个人都很沉默,谁也没开口说话。
“阿嚏。”许梁宜突然打出一声喷嚏。
陆怀洲侧脸看她一眼。
过了会,他将手里的雪茄掐灭,甩进前面一个垃圾桶里,然后将自己的西装脱了下来,搭到许梁宜身上。
他动作不怎么温柔,但这个举动让许梁宜没出息地产生了一丝悸动。
她没有对这个举动回应什么,心安理得的样子承受了,并把脸侧向一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只有内心不受她控制。
缠密的,又如细小的丝,长在了心里,就很难拔除掉。
很多情绪说来就来,微风,安静的空气,钩着弯月的夜空,都是催化剂,许梁宜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就红了。
她用力地憋住那股酸涩感。
“等会儿。”陆怀洲突然停下来。
“嗯?”许梁宜跟着停下来。
男人没给她什么理由,径直往对面的一个篮球场走去,明大一共有五个篮球场,这个篮球场没有之前他们路过的那个人多,只有一个篮球架下面有人,五六个男生在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