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离朝前走着,发现才一会儿功夫,身边没人了。
他转身,一脸无奈:“不就是拔个牙吗?能有你前一阵子挨刀子疼吗?”
林漠:“有。”
乔离:“……行,那今晚你睡客厅,我听你说牙疼我心烦。”说完假装转身就要走。
“哎!哎!”林漠赶紧拉住他,缠着不肯放手,“别,我马上去,我先酝酿一下。”
“行,边走边酝酿。”乔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示意让他往前走,“谁让你没事吃那么多甜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人去拔牙的。林队长,你今年几岁了?”
“老子十八!蝉联十年的警草。”林漠霸气地把眉毛一扬,可惜下一秒就因为面部动作过于丰富牵连到了牙神经。
“哎呦!”林漠那张帅脸都扭曲了,咬着后槽牙说,“现在牙医都这么闲吗?昨天刚预约,今天就给安排上了。”
乔离心想,那还不是因为你办了VIP年卡吗?不过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在牙科诊所办VIP卡的。
磨磨唧唧,在乔离的推搡下,两人最终还是来到了“三十二颗口腔”的大门。
林漠对着招牌上那一口白牙就瘆的慌,以前他也拔过一次牙——他觉得那是有生以来最无助最惶恐的一次。
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林漠如同一头溺水的猛虎,紧抓着医生的袖口不肯放手,主要是他不肯打麻药,拔牙时那种又酸又痛又胀的酸爽容易上头,他怕一冲动用脚把人医生给踹了。
索性过程还挺顺利。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林漠一脸麻木地走出了诊室。乔离在外面等得也焦急,他这种牙口好从来没出过问题的,自然不懂拔牙是一种怎样的心慌——可能以为跟剪个倒刺差不多。
“我他妈……”林漠放下捂住右手,他感觉自己说话有点漏风,声音也没以往清亮,“感觉自己的牙被猥亵了。你知道那里面多恐怖吗?”
“就那灯!那灯照的比审讯室里的灯还亮,老子眼都要瞎了。”
乔离看到他这样,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医生有没有说要注意什么?比如这阵子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之类的。”
拔完牙应该只能喝粥吧,他心想。
哪知林漠却说:“医生说了,主要是心理治疗。”
乔离楞住,他从来没听说拔牙需要心理治疗,诧异问:“什么?”
林漠一脸正经:“主要是我提的要求,都尽量满足我。比如说,亲嘴时间不能低于一个小时,上——嘶!”
乔离掐着他胳膊上的一小块肌肉,冷漠道:“走了,回家。”
“等会!”林漠捡起路上的一个小东西,在乔离眼前晃了一下。
乔离盯下来一看——那块小小白白的东西,居然是颗牙齿!
林漠陷入良好的自我感觉:“不愧是我,牙都比别人长得好看!”
“……”
乔离眼皮直跳:“你把坏牙收着干嘛?留着做纪念,还是把它当做以后吃甜食的警戒?”
“留着呗。”林漠说着还真装进口袋里,“哪天让我去开个光,供起来。”
乔离:“……”
“然后我打算之后镶颗金牙。”林漠得意洋洋道。
乔离头皮都炸了:“……为什么要镶金牙?!!”
他是真的搞不懂了!
“好看啊。”
“……”
乔离沉默几秒,随后他从对方正经真挚的眼神得到了结论——林漠是真心觉得金牙好看。
得,审美没救了。
乔离冷冷转身,林漠跟上,还非要腆着脸问:“怎么了?没关系,纯金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不然掺点别的?”
乔离按电梯的手指一僵,他抬头:“要不你就这么漏着,还挺适合你。”
两人就金牙的事讨论了一路。
快到家的时候,林漠手机响了,一看,司世堂打来的。
“喂,头儿,我都看一天一夜了,连个鬼影都没有!”江正宁畏罪潜逃,尚未发现行踪,司世堂就和高策轮流值班,待在面包车里,盯着他老婆孩子。
江正宁老婆是个全职太太,平时除了逛街、购物、做做美容之类,就是接孩子上下学。两人有个八岁大的孩子,小女孩过完暑假才上二年级。
“继续看着呗!我估摸这两三天都不会出现。”林漠把钥匙递给乔离,继续道,“以前这种,要么就直接丢下老婆孩子,躲在哪个破地方好几年不出来,要么就趁着晚上看不清,直接拖家带口去流浪的。但一般后面这种都是要被抓的。”
“卧槽!那我明白了!”司世堂灌了一大口牛奶,萎靡得眼睛都睁不开,“那江正宁这种在外面不知道包养了多少小情人的,八成是要躲个三四年了!我们在这守株待兔怕是等不到了。”
“那不一定啊!”林漠刚拔完牙,时不时就疼一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语气也含糊不清,“那不还有孩子吗?舍得老婆也不一定舍得孩子啊。守株待兔也要守,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还有,监听那块做得怎么样?”
“高哥弄得,你放心!”
“行!先挂了,对,念念在局里吗?”林漠想起那两卷档案还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原本准备等井真的案子结束后再好好研究,但正好撞上他拔牙这档子事。
“在呢!跟实习生一起整理档案呢。”司世堂在车上待了一天一夜,长腿都蜷僵了,但又不敢下车,怕打草惊蛇,只好坐在座子上各种扭动,“你这个点过去?不是请了一天假去拔牙吗?好了没?”
“拔好了,所以闲的没事了,正好帮着念念她们整理下档案。”林漠一直没让其他人知道他和乔离两人调查旧案的事——关于这件事,牵扯的越少越好。
“行,挂了啊。”
乔离正在厨房熬粥,按下电饭锅后说:“我定好时间了,你记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