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离将衣柜里采集到的毛发都小心装好,半个脚印也拍了照片,剩下两个房间查不出什么线索,于是两人决定打道回府。
他一回去就将物证交给了痕检科,随后又把自己关进理化室,一个多小时也没动静。
林漠怕他把身体熬坏了,但又不敢进去——上次他在对方工作的时候进屋就被人赶出来了。
五桩命案很相似,但就属林漠他们负责这案子最特殊——特殊在案发地点。其他几个案子的案发地点都在受害人下班回家的路上,而管梦雨不是,她是在自己家中被害的。
所以会不会是模仿犯呢?可是连地点都不相似的话又谈得上什么模仿呢?还是这根本就是两个案子,只不过死者恰好是短发,作案工具又恰好是钝器罢了。
林漠正陷入沉思,就被高策那一嗓子给吓着了。
“头儿,我查到了!”高策将笔记本在他面前一摆,“管梦雨的银行卡里一年前有一次200万的进账!之后每个月都有两万进账。”
“卧槽!现在包养女大学生这么贵吗?”说话间,叶念念进屋,朝高策那边端起一大茶杯就往自己嘴里灌,几口下去了一大半,嗓子里还带着水汽就在那儿嚷嚷,“赵局的菊花茶呢?应该给我也来点!妈的真让我上火!”
司世堂默默在旁边泡了杯茶:“念念,别说脏话。”随后自己又忍不住,“操/他娘的!这孙子真让人上火,真想随便给他定个罪,把他弄进来关他两天,看他到时候还有没有这么牛逼!”
叶念念放下大茶杯,“砰”的一声把高策吓了一跳。
“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他悄悄挪走茶杯——这可是林清送给他的,到时候别给震裂了。
“我猜是江正宁。”林漠从抽屉里掏出一包菊花茶,“去年买的,凑合喝吧!”
“头儿,你猜得真准。”司世堂接过茶叶,往杯子里放了几个,“你知道我们每次要见他一面有多难吗?就跟明星接机似的,等的黄花菜都凉了,人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喝咖啡,还他妈是手磨的。”
叶念念突然觉得刚刚才泡上的菊花茶就不香了:“头儿,我们能拥有手磨咖啡吗?”
“别贫,调查怎么样了?”林漠查理化室那边瞥了一眼,“一会儿乔离出来咱就开个会。”
“我给你模仿他跟我们说话那样儿啊!”司世堂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司先生,叶小姐,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不犯法吧。我还有患者,就不送你们了。”
“啧啧,是挺欠揍。”连高策也摇头,“都是穿白大褂的,人乔离是冷,他这是傲。”
“小乔离呢?”叶念念左右环视,“我这嗓子都喊半天了也没见着他人。”
“理化室里呢。”林漠也有些担心,“都半天了连口水也没喝。”
正说着呢,乔离开门出来了,叶念念见人出来打趣道:“再不出来我们头儿要成望夫石了!”
乔离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笑,随后将手里的u盘给高策,“我发现了一个疑点。”
林漠挑眉,言简意赅:“开会!”
……
叶念念和司世堂把情况说了下,大部分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连江正宁也有,所以这俩人才被气得牙痒痒——连传唤的理由都没有。
“你们看这两张图,分别是这五起受害者后脑上的伤口,我按时间顺序标了号。”乔离用激光笔指着投影仪,像上课教学那样,“根据前三起和最后一起受害者的身高和伤口形状以及深度,可以推出嫌疑人是个身高180左右的成年男子。”
“而四号也就是管梦雨的伤口,明显下手要比其他几个轻,伤口的受力面积不一样,侧重方向也不一样。还有,这五起案件的案发地方,只有管梦雨这个是特殊的。”乔离一字一顿,清越的声音在办公室飘荡——
“我怀疑,这是模仿案。”
“如果是模仿案的话,也不像啊!”叶念念说,“连地点都没模仿对。”
司世堂:“如果是模仿案的话,那凶手为什么会跳过河海区,去找昌宁区的女性下手呢?查,按照地图位置来看,如果他是个有强迫症的变态的话,下个作案地点会选择河海吧。”
乔离将画面切到下一张,“这是伤口的分析模拟图。你们看红色箭头。”他顺手从桌子上抄起一个烟灰缸,来到林漠身边,一把搂住对方的脖子。
林漠一惊,整个后背热气腾腾,都是乔离贴着布料传给他的。
湿热的温度让他耳朵抖了抖,脖颈蹭得又麻又痒。
“如果我是凶手,我的个子,大概在受害者这个位置。”乔离稍微拉开了点位置,但手依旧牢牢得套住对方,“而我这么一斧头砸过去,后脑勺会碎裂得很彻底。”
“但管梦雨的伤口程度却比其他几个人要轻一下,可能跟当时的具体情况也有关。”
乔离示范完终于把人松开了。
林漠松口气,稳住呼吸——这小磨人精就是来折磨他的吧!上回生病也是,都烧糊涂了还吵着要自己给他说鬼故事。
“当然只是怀疑。”乔离坐下来,连续的工作强度让他颈椎酸疼,“没有确切的说法。”
奔波了一天,大家脸上都露出倦色,林漠散了会,让人都回去好好休息,别猝死在工作岗位上了。
“怎么样?头还疼吗?”林漠轻轻揉按着乔离的太阳穴,又侧身问,“今晚想吃什么蛋糕?”
“蛋糕?”乔离睁眼,露出讶色,随后眯着眼看他,“不是说戒甜品的吗?”
林漠有一个与外表特别不符合的小癖好——甜食爱好者,两人确定关系之前乔离就看破这点,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会学一些烘焙,毕竟现在市面上加了防腐剂和香精的食物太多。
“说什么呢!”林漠骂他,“今天是你生日,不记得了?”
乔离一怔。
乔天阳去世后,他再没提起过生日这两个字。
乔离怔了会儿,才道:“多大的人了,过什么生日。”
林漠捏他耳朵,直到把人耳朵弄得通红才肯放手:“才多大的人啊!我比你大八岁还每年过生日呢!你这心态太老了啊,你看前两天二爷还带着七姨过520呢!”
他没和乔离过520,除了那天要逮犯人之外,还有个原因——
那天是乔天阳忌日。
“他们一直都这样,二爷就这人活着就图一乐儿,你看他每天抽烟喝酒吃烧烤,说不定活得比我们还久。”乔离笑道,“不过按我们这个熬法,也等不到退休这天。”
林漠狠狠亲了他一口,“胡说!老子还想跟你长命百岁呢!等我老了,躺沙发上动不了,就能天天使唤你,让你给我端茶送水。”
乔离右脸颊被亲红了,也不反抗,刚想说话就被林漠反驳回去——
“别他妈说你自己是克星了啊!”林漠仔细盯着这小法医的脸,“哪有这么好看的克星?明明是……算了,我也不懂天文,也不知道哪颗星星最亮,等案子结束了我把那颗最亮的买下来送给你。”
刑侦队长突然变成了霸道总裁,还真有那么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