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扶寒只能趴在他怀里,眼睁睁看着活动时间过去,泄气般摊平了。
临到睡觉,他都没有再找到机会。
顾黎戈严防他逃跑,睡觉也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余扶寒左右看了看,顾黎戈的房间里只有基本的三种原色,和他的主人一样,线条冷硬非常,唯一看起来柔软的只有那张大床。
这人不会……想让一只来路不明的猫和他谁在同一张床上吧?
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顾黎戈把他放在身侧的枕头上,用力堆了堆,随即才关了灯、躺下身。
黑暗中,余扶寒听见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晚安。”
余扶寒迷迷糊糊的想,声音还挺好听。
次日一早醒来,顾黎戈已经不在了,余扶寒有些困顿的脑子转了转,陡然兴奋起来。
他总算找到机会可以跑出去了!
余猫猫从枕头上爬起来,兴致勃勃的冲向门口,随后他发现,不仅门旁边的所有“攀登物”都被挪开了,房门还丧心病狂的上了锁!
梦想再一次破碎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余扶寒麻木着一张脸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角落里摆着临时买来的猫砂盆,桌上是香喷喷的猫饭团,甚至还有几袋子高档猫粮。
可谓准备齐全。
大半天折腾下来,他居然真的找不到半点跑出去的机会。
余猫猫捂着受伤严重的心,满脸悲愤的舔干净了盘子。
他倒在阳台前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位置。
顾黎戈正把餐盘放进水槽,见状手揣进兜里,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脑袋。
“醒了?”
余猫猫下意识点头,拖长声音叫了一声。
应完他才想起来生气,爪爪在口袋里挠来挠去,尖利的指甲把丝线都勾了出来,他又使劲用脚去踩,闹腾得一刻都停不下来。
顾黎戈一点都不在意,从冰箱里拿了什么东西,掰开他的嘴往里一塞。
余扶寒措不及防被塞了满嘴,刚要往外吐,骂他居心不良,舌尖已经先尝到了味道。
等等。
他要吐的动作停了停,嘴巴上下合拢,用尖齿咀嚼半晌,喉咙一动,咽了下去。
什么东西?脆脆的,还挺好吃。
余扶寒往他手上看去,还有没有?再来点。
顾黎戈敏锐察觉到他想要什么,从冰箱里把饭盒拿出来,里面俨然装着一盒子的小鱼干。
新鲜打捞上来的海鱼裹着面粉现炸,里面的鱼肉是酥的,没有一点刺,外面的鱼皮和面粉则脆脆的。
啃干净两条小鱼干,余扶寒张大嘴等着下一条。
顾黎戈却把盒子收起来了,全然不顾他震惊无比的眼神。
他的手伸到下面,摸了摸小猫温软的像热水袋的肚子,那里微微鼓起来,都是软绵绵的肉肉。
“吃多了不好。”
顾黎戈看着他,坚决的摇了摇头。
余扶寒焉了,又开始生气,在口袋里团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大尾巴骂人。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像平常猫会有的,反而很像抱着玩偶的人。
顾黎戈没发觉不对劲,从橱柜拿出羊奶粉,调好热水给他冲一点,用小碗省上。
他把猫猫捞出来。
“喝。”
这罐羊奶粉是顾黎戈白天吩咐秘书买来的,没找到猫奶,只能用羊奶粉凑合一下。
余猫猫抱着尾巴歪向了另一边。
顾黎戈坚持不懈的把小碟往他嘴边推了推,试图引诱猫猫转头。
坚持了不到两分钟,余猫猫放开尾巴,脑袋趴在小碟片边缘喝得尾巴直打卷。
陌生男人则双手撑着流理台,上半身微微前倾,脊背仍然是挺直规范的,动作里却多了分随性,在大亮的灯光下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余小猫。
如果秘书此刻在这,能吓得当场从厨房爬出去。
顾黎戈什么时候对活物有过耐心,还这么明显,也不嫌脏,直接揣在兜里,还得哄着让他喝羊奶。
余扶寒一无所知,舔了几口羊奶就退到一边,琥珀一样剔透漂亮的眸子盯着他看,眼里明晃晃写着乖巧两个字。
顾黎戈不太满意,想了想,没再逼他,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口,摘下卡在腕骨上的表带,抱着余扶寒去了浴室。
顾黎戈把他放在脏衣篓里,摸了摸他的头,“不要乱跑,小心滑倒。”顿了顿,他又重复一遍:“别乱跑。”
等他找出来一个小盆,开始往里面盛水,余扶寒才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
他居然想给猫猫洗澡?!
余扶寒是一只干净的猫猫,但这不代表他能在成精几十年后被一个人抓住,上上下下洗刷。
当他不要面子的吗?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顾黎戈似乎没想到这么高的脏衣篓他都能轻松跳出来,因此也没有防备。
余扶寒静悄悄的出了浴室,肉垫踩在地毯上,飞快往昨天盯上的窗台上跳,一气呵成打开了窗户。
正当他用屁股,费劲的把窗户顶出条缝时,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
不好!
顾不得推窗户,余扶寒绕到另一边,从那条推开的缝隙把脑袋钻了进去,接着时身子。
他努力往前钻到一半,可供爬行的空间突然变大了,挤压着腹部的窗户不在了。
余扶寒一愣,下一秒就被人提着脖子抓了回去。
窗户被身后人关死,他则被紧紧的制在了掌心。
顾黎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比初见时还要薄凉,瞳仁漆黑如墨,凌厉的凤眼透出股不带一丝感情的冷漠,薄唇也压平成了条直线,面部轮廓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被光影修饰的更加分明,也显得更加冷硬。
看着平白让人打了个哆嗦。
不知为何,余扶寒没由来的被看到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