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心满意足地和李爸爸告别,同意自己父亲提出的“要和李爸爸单独说话”的需求。
“你真会哄人,”简华回到自己房间,端了杯咖啡,等独处等到不耐烦,偏要讽刺李铮说,“你怎么会这么多花言巧语?”
李铮对他微笑,眼里柔情万千,嘴里却说着无比轻佻的话:“天生如此,不然怎么哄你一次又一次爱上我?”
简华挑刺道:“没哄过别人爱上你吗?”
李铮无辜地说:“别人的事我不清楚,我的恋爱史只与你有关。”
简华喝了咖啡,眼睛从杯子上方望着李铮,意味不明地笑起来,说:“成成跑来要看你,我还以为会看到你什么都没穿,幸灾乐祸等着看你在他面前出丑,你为什么穿着衣服?”
李铮靠在床头,睡袍带子都还系得很好,笑着说:“你想看吗?要付费的。”
简华问:“怎么收费?我要包年。”
李铮却道:“是我付给你。”
简华挑起眉,悻悻说:“我预感到了,你又要花言巧语来骗我。”
李铮笑意更甚,道:“起价一生,可以无限续费。”
他问:“这算花言巧语吗?”
简华为了掩饰笑意,嘴唇在咖啡杯边上抿了抿,才道:“当然算,不过这话让我很舒服,等你过几天来了纽约,允许你睡我的床。”
李铮诧异道:“这怎么好意思,你太客气了,那你睡哪里?”
简华一时接不上他这种玩笑话,眼睛瞪大,道:“你、你……”
李铮笑起来,说:“我也会客客气气,好好地抱紧你。”
简华却想起这人的种种残暴,道:“算了吧,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到早上天亮,李铮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穿衣时,他就听到外面简宁川和南山在聊天,但听不太真切。
等他出来,惊奇地发现,这两个年轻人是在聊简影帝。
简宁川向南山承认了自己和影帝的父子关系,在李铮起床前,两人你来我往地,建立起了同仇敌忾的情谊,已经竞相吐槽过简影帝一波,达成了共识:影帝本人和银幕形象相去甚远,是个自大狂,还是个幼稚鬼。
但他们都谨慎并有分寸地,避开了去谈影帝和李铮之间的关系。
南山知道Lou的存在,不知道Lou就是简影帝本人。他也不知道简宁川算半个知情人,还隐约怀疑这小朋友和李叔叔也有点暧昧。
简宁川以为干爹多年苦恋,被自己亲爸渣到惨绝人寰。他也不知道南山刚巧是另外半个知情人,只观察出这帅管家是干爹的爱慕者。
两人对李铮恋爱信息的掌握度,完美错开,甚至都不在一个次元。
见李铮出来,两人还自以为很默契地同时闭上了嘴。
李铮道:“我听到了,你们在说别人坏话。”
南山:“……”
简宁川不以为然道:“又不是第一次说。你昨晚怎么偷偷走了?在客房没睡好吧?这么晚才起床。”
李铮道:“还好。你不回学校?”
“上午没课,下午回去排练。”简宁川道,“我和管家在等你吃早饭。”
南山把早点摆好,要退下去。
李铮见简宁川很喜欢他,便留住他:“你吃过了吗?一起吃吧。”
南山是吃过早饭的,配合地陪在边上,只喝茶。
“昨天管家说一半,”简宁川和谁都自来熟,问,“是和初恋怎么了?”
李铮道:“别问人家私事。”
南山却无所谓道:“没关系,小简很可爱。”
李铮看他一眼,他意识到有歧义,小声补了句:“不是我的菜。”
简宁川还没对李铮出柜,只好假装听不懂,道:“我就是好奇问问,管家不用勉强回答我的。”
南山道:“不勉强,小事情。”
他一两句,就把被初恋坑了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
简宁川:“……唉。”
南山道:“别同情我,已经过去很久了。”
简宁川难过道:“好多校园文都有这种桥段,我每次看都哭得好惨。”
南山:“???”
李铮劝慰南山道:“昨天我也说了,这完全不是你的错,别用别人的懦弱这样惩罚你自己。”
“昨晚我也想了很久,李叔叔你说得对。”南山自嘲道,“这场失败的初恋,或者就是我初恋他本人,在我心里像道越不过的山丘,我总是翻不过去,总是在拖累我,折磨我,让我过不好自己的生活,我太难了。”
简宁川没有谈过失败的恋爱,不懂就问:“翻不过去就不要翻啊,不能绕路走另一边吗?”
他的主张历来就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既是针对南山这段话,也是想隔山震虎,敲打李铮,不要继续和他爸纠缠下去了。
南山心知他的说法并不对症,又想不出怎么辩驳,转头看李铮。
李铮本来不想参与,被求助了,只得道:“我想,说是山丘不够恰当,我觉得用另一个形容词会更准确,深爱过但没得到的人,他是图腾。”
他心有所想,脸上浮起微笑来,说:“这图腾悬在你心上,像永恒的日月,绕到哪里都避不开。”
简宁川:“……”
南山一震,拊掌道:“对,是图腾,就是这种感觉。”
简宁川明知李铮在说的是谁,不爽道:“反正我不懂这是什么感觉,你们太夸张了。”
南山想起他是电影学院的学生,便道:“小简看过《盗梦空间》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图腾,你还小,应该不是爱情,可能是别的。”
简宁川看是看过,但记不太清楚,灵光一现道:“我知道了,我看过《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