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喜定定地看了傅行泽几眼:“你确定?”
傅行泽没说话,合上眼微微仰头:“请。”
赵思喜冷笑一声,手在他某处比划了一下:“角色扮演还玩儿上瘾了?”
作乱的手却蓦地被傅行泽抓住。
那只手极稳,抓住赵思喜悬在半空的纤细皓腕固定住,任她怎么乱动都无法挣脱。
傅行泽一言不发,不紧不慢地将她的手缓缓移到他胸前沾上了咖啡的那一块地方,方才启唇:“是。”
赵思喜咬牙切齿:“可我不喜欢,你特么个混蛋——”
“你父亲说,如果你要胡闹,我有权冻结你的银行卡,”傅行泽俯身从茶几上拿回来一颗糖,轻车熟路地单手撕开包装,堵住了赵思喜还想继续说什么的红唇,补充道,“至少三个月。”
赵思喜:“……”
凉凉的口哨糖带点葡萄味,抵在她的齿舌之间,她刚咬住想要冲傅行泽吹个尖锐的口哨,就被他那一番话惊得将糖一口咬碎,险些被流进喉咙的粉末呛着。
深吸一口气,赵思喜感觉到喉咙一阵透心凉。
她没有工作,毕业之后那年勉强算是自由职业者,到了后来便成了只知挥霍的纨绔白富美,如果手上的银行卡被停掉,那她便只能流落街头身无分文。
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赵思喜不情不愿拖沓着生硬回了句好。
手腕上的力道终于松开,因着之前傅行泽的威胁,赵思喜虽然心里已经暗骂了傅行泽一百遍,手上动作依旧只能规规矩矩,不出差错。
闭眼忍着羞耻蹲在沙发前面帮傅行泽把污渍擦了一遍,全程不过耗费了五分钟的事,赵思喜却觉得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不仅仅是赵思喜在忍受这煎熬。
一双青葱手指在身上四处作乱,四处点火,赵思喜低着头,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头顶男人炽热灼烈的目光,以及无意识地因隐忍而收紧的手指。
总算漫长的折磨结束,赵思喜随手将纸巾团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正欲站起来,傅行泽居高临下轻飘飘看着她,忽然嘶哑着声音问:
“十年前,为什么不见我。”
“十年前,什么事?”赵思喜低着头,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仰头,缓缓站起,状似不经意俯身,直视他的眼睛,“生日那次?你也太记仇了吧,就一件小事而已。”
“小事?”赵思喜这般淡然的反应像是倏然触动了傅行泽的某根神经,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旋即眉头紧紧拧起,眼中的暗沉与冰冷像是永夜里终年不化的冰川。
他抬手,狠狠擒住对面女人的下巴,满意地看见她一双美眸中玩味消失殆尽,剩下的尽是惊慌。
唇角冷冷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傅行泽大拇指在赵思喜唇上狠狠碾过,直至指尖慢慢印上她的唇色,“你倒是潇洒。”
唇上的摩挲挟着微痛透过赵思喜神经,她痛呼一声,嘴上依旧不饶人,“我不见你就是不想见你,傅行泽你特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那时候讨厌你!”
“嗯?”
手指收回,赵思喜倔强地回瞪傅行泽,感觉到对面男人越变越冷的气息,她眼中心虚一闪而逝,张张嘴刚欲说话,忽然被一阵大力压着躺在了沙发上。
“那现在呢?”
角色互换,傅行泽松了松领带,大拇指在她腿侧划过一道红痕,语气暗含危险,“你现在不讨厌我了?”
“不讨厌是不讨厌了,”赵思喜冷静下来,“不过我们现在不过是各玩各的,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喜欢你不成?十年前的事也别在我面前提了,我早记不得了。”
“……”
“呵。”
一阵吓人的沉寂后,傅行泽轻呵一声,俯身,近乎撕咬地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赵思喜被这般来势汹汹惊到,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任由他在她唇瓣之上作乱。
呼吸交缠的间隙,她听见傅行泽低声道:
“你玩不过我。”
……
从休息室里醒过来,赵思喜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要不是酸痛的提醒,她甚至一点也没有真实的感觉。
望着掉落一地的衣物,她狠狠咬唇:“禽兽!”
不知节制的禽兽!
她还没好好将记忆复盘,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阵疲惫感忽然袭来,她懒懒把枕头抱在身前,脸颊蹭在枕头上,发了会儿呆。
她当然还记得十年前的事情。
那年她十八岁生日,千叮万嘱傅行泽一定要来捧场,那也是雨夜。
傅行泽如约赴会,失约的反而是她。
她后来收到的,只是一个被雨浸湿的礼物盒,以及佣人转述的,关于傅行泽在雨中等了一个小时的事。
再后来她与傅行泽便鲜少交流,宛如陌路。
若不是因为那次意外,她甚至以为两个人已经是互不相交的平行线。
赵思喜表情稍微有些黯然。
床头手机突然震响,打断了赵思喜的思绪。
她手臂一伸,把金属小方块儿够了过来。
看见来电提醒的一瞬间,赵思喜瞳孔一震,迅速接通了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公式化的男声——
“赵小姐,很抱歉。”
听到这里,赵思喜便已能猜到后面会说什么,眼中刚亮起来的那一丝光芒迅速湮灭,“嗯”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又是这样。
把衣服穿好,脖颈上点上遮瑕,赵思喜在镜子前确认了自己的仪容再无问题后,开门出去。
傅行泽早已换好一身衣服坐在办公桌前,衣冠楚楚,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