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初听见了,不敢睁眼。
她怕回应,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
回顾这些天,她甚至还没能明白过来,傅行洲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表达喜欢。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从小时候开始,傅行洲便向来对她冷淡。
儿时他与朋友嬉闹,她跟在后面,他从不回头看她一眼。
中学时,她为了能常见他,违逆父母安排转去他的学校,拼命考到与他同班,也只换了他的一句“不认识”。
若说他那时是学校里最为鲜明肆意的少年,那她就是离那抹光亮最为遥远最为灰暗的存在。
她从没感受到傅行洲对她有半分特殊,他们唯一亲密的交集,只有那个晚上。
北初手指把被子形状攥得变形,也压抑不住乱飞的思绪。
——也许只是处男情结作祟,才让他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份关系就不过一层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用以支撑的不是爱恋,只有执念。
思及此,北初呼吸失了序,错乱的呼吸声散在静谧的空间里,稍微有点突兀,被她迅速屏住。
她不愿。
但同时又心存侥幸。
——万一,傅行洲真的有一点喜欢她呢?
北初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就连身子也没颤动一下。
正当她企图装睡蒙混过这个问题,低沉的嗓音靠近,带着温热,缓缓贴到了她的耳畔。
“……初初,你没有睡着。”
傅行洲声音很平静。
北初心一慌,逃避的心思占了上风,她手指动了动,复又转念一想,最终决定自暴自弃继续装睡。
……反正傅行洲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傅行洲也没有要逼迫北初的意思。
他退回去,眼睛在北初看不见的地方闪着黑而深邃的暗光。
布料窸窣声时时刻刻牵动北初神经,她听见傅行洲近乎无声地叹息,裹挟了三分遗憾。
“没关系,还有一年半,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
……
一年半吗?
回想起那日宴会上两人的协定,北初双眼仍未睁开,神色略有松动。
也许……可以试试看?
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她深思熟虑,也足以让傅行洲看清自己的心。
北初手指逐渐松开被自己□□已久的被单,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至少,这样下来,就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供她逃避。
北初不知道,在她纠结的时候,身后男人眸光微闪,隐去了眸瞳之中越发浓重的占有欲。
-
从第二天开始,两个人都默契地对上一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傅行洲接下来几天尽职尽责留下来帮北初准备一日三餐,夜间虽仍与北初同床共枕,却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二人分据一方,背对着背。
……只是偶尔也会出现北初睡觉不安分,第二天早上发现在傅行洲怀里醒过来的情况。
事情办完后,因着傅行洲陪在一边,北初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选择在这里多呆了几天,再一起回国。
回国之后,北初从傅家把年糕和橙糕接了回去。
两个小家伙看起来状态都还不错,被养的胖了一点,除了橙糕还戴着伊丽莎白圈,像朵忧郁的喇叭花一样需要人哄之外,其余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