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的后果,便是褚琰伤势又重了。
柳岐也好不到哪去,他昨夜直到结束,都没想通为什么自己来比让褚琰来还痛苦。
褚琰涂完药,暂时活过来了,便屏退下人,默默将膏药放到柳岐面前。
柳岐拿着药盒,与褚琰大眼瞪小眼。
褚琰枕着胳膊,意味深长:“你昨天都能自力更生,今天怎么不行了?”
柳岐:“……”
太恶劣了!
柳岐胡乱给自己涂了点药,便要收起来,褚琰却按着他检查。
他不敢让褚琰伤势再加重了,于是被伤患压制得死死的,褚琰重新给他涂药,边涂边说:“你就没觉得疼吗,反正我也动不得,你慢一些,我也没办法的。”
柳岐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发闷:“就是因为你动不得……我担心我慢了,你忍不住就动了怎么办。”
褚琰一愣,温柔地伸出手臂。
柳岐顺从地随着他的力道靠在他身边,半张脸陷在柔软的被子里,有些自责:“我本来还怪你伤成那样都要逞能,结果现在我也让你伤变重了。”
“不怪你。”褚琰温声安慰他,“再说也值了,我昨夜特别高兴,特别喜欢,阿岐,我们以后多来几次,好不好?”
“做,做梦。”
褚琰长长地“哦”了一声:“你不喜欢在上面,那是喜欢被我压着?”
本是逗他,柳岐竟还认真想了一下:“嗯。我喜欢你抱着我做。”
褚琰沉默了一下。
他的小糖葫芦哪里需要像昨天那样引诱,只需要随便说两句真心话,自己便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忍耐了。
两人混在榻上黏腻了一会儿,消凝进来禀报,说凤仪宫来人提醒,五日后的赏花宴太子记得出席。
赏花宴办在京城的皇家园林庆春园里,来者多是年轻一辈,众人皆常服出席。
褚琰的马车在半路便跟褚锐的碰上了,褚琰见他那头叫了停,心道不妙,连忙对外吩咐一句:“加速。”
新晴一时茫然:“殿下,这么多侍女中人跟着,怎么加速啊?”
“让他们慢慢跟上来,我们先走。”说完便无情地合上了车帘。
然而刚合上,车帘就从外面被打开,露出一张傻乎乎的笑容。
褚锐:“哥,路上无趣,兄弟一聚?”
褚琰“啧”了一声。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没有眼色的弟弟。
过了一会儿,褚琰便发现褚锐不是没有眼色,是诚心来捣乱的。
他自己车里空荡荡,就见不得别人家车里恩恩爱爱,专门拉着柳岐说话,褚琰被烦得好几次想把他踹下车去。
庆春园门口已经有不少马车停靠,但太子车驾一过,所有马车行人都一并让行躬身。
褚琰下来时,有不少双眼睛悄悄抬起,只见太子殿下伸出一只手,给柳岐搭了把手,至于捡来的弟弟,自然爱谁扶谁扶。
皇后身边的大太监亲自在外等候,将三人一并引进了园子。
先前坐在马车上褚锐没发觉,等走起路来,才发现原来屁股疼的不止自己一个。
他不由得奇怪:“大哥,你应该伤得比我轻才对啊,怎么感觉好得比我还慢?”
这可好,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褚琰默了默:“我顶着伤上过朝。”
褚锐“哦”了一声,也没再怀疑别的,问了带路的太监几句话,这才知道褚泽今日竟然没来。
褚泽的禁足还没解,而且伤得比他们都重,此时还走路不便,勉强出门也只是出洋相。
倒是德妃来了,倒也不是来替褚泽相看正妃的,而是皇后看中什么人,给德妃过目一遍,面上说得过去。
来赴宴的大都是女眷或者男性长辈,偶有走动的年轻男子,也都是已经娶了亲的。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场宴席基本等同于一场小选秀,姑娘们都打扮得明艳漂亮极了。
他们先给皇后请安,接着在她身边落了座。
皇后笑道:“来得正好,户部尚书家的嫡女和御史家的小才女正要斗乐呢。”
确实有两位女子各站一边,一位蒙面抱琵琶,一位则手握横笛,听提到自己,便同时朝着三人福身。
褚琰随口客套:“那儿臣还真是来得及时。”
那抱琵琶的女子不禁误会了这话,抬眼状似不经意地往太子坐的方向一瞥,眼神含羞。
柳岐本来还饶有兴致地想看看是怎么个斗法,见状笑容敛了敛,转头一看,褚琰目光正正落在二女身上。
皇后就在身边,柳岐也不好说显得善妒,兴致缺缺地从果盘里取了个葡萄,一尝——
嗬,他现在的心情就跟这葡萄一样酸。
曲过一半,柳岐忍不住跟着打起了拍子,忽而觉得有人在看他,一转头,对上褚琰的目光。
柳岐一顿,那只打拍子的手默默停了。
褚琰也不在乎是不是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拉过那只手,在手心轻轻打了一下,以示惩罚。
柳岐简直哑巴吃黄连,他还没酸褚琰的眼睛看别人呢!
斗乐之后还有一些姑娘展示才艺,这些都只是个解闷子的前菜,等重要的人差不多齐了,皇后便宣布大家可以随意在园子里赏花。
庆春园的花都有人精心打理,开得着实比外面的好,更胜在密集丰富。
柳岐看着有些手痒,让常喜去要了一套画具,准备找个好看的地方画点图。
他忽然想起什么,看向褚琰:“殿下,我还没画过你呢。”
“画过。”褚琰纠正,“你画过一只凶神恶煞的大老虎,老虎头上不仅有个‘王’,还有个‘安’字,那张画至今还收藏在我的匣子里。”
柳岐:“……”怪不得自己那张随手一涂的画找不到了。
“对了,你觉得方才那几位女子怎么样?”柳岐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哪个更适合褚锐?”
褚琰道:“看他自己喜欢哪个。”
“他要是选了个家室不合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