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正午,期间新晴进进出出几次,褚琰依稀记得他好像说了有什么人前来拜年,但一时不愿意去想。
他抱着还在沉睡的柳岐舍不得撒手,以往从没有赖床的习惯,现在却恨不得永远不起来。
难怪古来有君王不早朝,怀里抱着心爱的人,哪还愿意动弹。
不过……
褚琰悄悄掀开被角看了一眼,下床从箱子里翻出一只小玉瓶。昨夜自己也累得有些迷糊,一时忘了柳岐这一身该上上药的。
屋中烧的地龙已经停了,只余炭炉,但依旧暖和,他仍怕冷到柳岐,盖住他上半身,往红肿了的那处涂了点药膏。
他动作很轻,但柳岐还是被弄醒了。
刚醒来的柳公子有些茫然,静静地睁眼躺着,好半晌才意识到褚琰正在做的事,涨红了脸。
“你……你别……别弄了……”
褚琰抬起头来,一笑:“这有什么,我昨天也不是没碰过这儿。”
但还是停下了。
药已经涂得差不多了,他给柳岐套上裤子,仔仔细细地系上裤带,随后弯下腰,在某处极为自然地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柳岐条件反射地收紧腿,更加觉得羞耻了。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一样……”
昨日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全看一双手来感知,可现在可是什么都能看见的。
一想到那种地方毫无遮拦地落在褚琰的眼中,柳岐便觉得没脸见人。
幸好小公子惯会安慰自己,没多久便想通了——
我家的夫君,看看又怎么了,我不仅给他看,我还要看他的。
说着便想去扒褚琰的裤子。
褚琰按住他的手,有些意外:“还要?”
柳岐:“……”差点忘了,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他还没来得及摇头,就听褚琰语重心长地教训他:“阿岐,不可,万事皆需节制,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柳岐差点吐血三升。
到底谁没有节制啊!
委屈!特委屈!
这么一来,他也不好直说自己想看了,省得给褚琰再调侃他的机会。
褚琰又把被子往下挪,用药膏涂抹在柳岐身上的痕迹,柳岐却挡住他的手:“我不用。”
开玩笑,自己看不到,褚琰也别想看!
褚琰跟他讲道理:“用药膏消得快。”
柳岐把被子扯过来盖住自己,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我就要留着。”
说完又咂摸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味。
就跟他多宝贝这些印子似的。
褚琰哭笑不得,只好把药膏放到一旁,俯身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疼吗?”
其实不疼。柳岐肤白,就衬得那些痕迹非常狰狞,但他自己知道并没有多严重,褚琰再怎么忍不住,也还是知道疼惜人的。
可话到嘴边,又成了一句:“疼。”
果然褚琰就心疼得不得了:“对不起,都怪我,还有哪里不舒服?”
柳岐张嘴就说了一串:“头也晕,腰也疼,嗓子也疼,没力气,要散架了。”
这可把安王弄得手忙脚乱,他先给柳岐倒了杯水,又让人把饭菜备到床前,期间给柳岐做了做按摩、揉了揉脑袋上的穴位。
饭菜端上来,还亲手喂他吃。
柳岐使唤安王使唤得心安理得,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一局。
早上进屋时就看透一切的新晴偷偷觑着这两个人,忽而有个大胆的想法:这该不会是两人初次行房吧?
啧啧,王爷装不行也装得太辛苦了,这么久了才把王妃吃到手。
折腾半天,褚琰总算想起别的事:“对了,可是有人来拜过年?”
新晴道:“不少人呢,陆小将军,靳府的两位公子,还有一些大臣,方才宫里还来人催过,今日您该进宫去拜会长辈的,奴怕不好交代,便说您与王妃昨日休息得晚了,且王妃身子不便,得晚些再入宫。”
“咳咳咳——”柳岐顿时被呛到了。
褚琰连忙给他顺气,道:“这样也好,阿岐便不要入宫了,等我从宫里回来,带你回柳府,若是我回来得晚,你便先去。”
等褚琰去见父皇母后,果然二人没有怪罪他来得迟,还贴心地赐下一堆药膏和罕见的食材,不用想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再回王府时,柳岐已经收拾好了,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来回一趟必然在柳府待不了多久。
看得出来柳岐有些着急,因为马车都已经停在了大门口,他趴在马车的窗户上百无聊赖地玩着车顶上装饰的流苏。
褚琰登上马车,问道:“怎么不先走?”
“我想等你。”柳岐转头看他,那目光有些黏人。
外头传来新晴的问话:“殿下,要起驾了吗?”
褚琰道:“再等等,还有些东西要带。”
他又指挥人重新添了些东西带上,柳岐一看便知,惊喜道:“我们要在那边过夜?”
褚琰声色温柔:“对,你与家人们好好说会儿话。”
“殿下,寻常人家也没有你这样跟着夫人往娘家去住的。”
“那幸好我是皇子。”褚琰笑了,“旁人不敢说我什么。”
柳岐想,自己可算值了,虽然不能如一般男子那样成家立业,可他嫁的人,有着天下独一份的温柔。
他安心地把自己窝在褚琰怀里,黏黏糊糊地蹭他。那一瞬间他既希望褚琰能居高位,亦希望这怀抱永远只属于自己。
可是……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