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尚未来得及去想报仇的事,仇家就自动送上门来了!此时不动手又待何时?
观心不在身边,萧衡拔出卫羽的碧落二话不说便是要去杀人,卫羽隋英一瞧这还得了,一左一右拉住了他,三个人莫名其妙扭打在了一起。
“放开我!老子要去报仇!”
“大师兄!大师兄稍安勿躁啊!”
“住手!”
萧衡咬牙切齿,偏偏灵力尚未恢复奈何不得他们两个,只能由着二人将自己拧成麻花。
如此动静总算引得萧权及几位长老的注意,“你们三个这是在做什么?”身着墨蓝色金底云纹练袖袍的萧权厉声道。
隋英在师父发话的瞬间便松开了萧衡垂首躬立,卫羽则不动声色的夺走碧落剑,装模作样的按着萧衡肩膀问:“大师兄,你身上还痛吗?要不要回流云轩休息一会儿!”
卫羽边说边朝萧衡使眼色,萧权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冲着萧衡道:“几时醒过来的?”
萧衡挣开卫羽,冲着父亲微微欠身:“回父亲的话,儿子醒过来许久了。”
“嗯。”萧权见萧衡气色尚佳,语气稍缓,“既是来了,还不快来见过你师兄。”
叶浔本就盯着萧衡在看,听到萧权的话,立刻朝着萧衡笑了笑。
那笑容如春风拂过桃花林,可在萧衡看来,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挑衅。
笑,你他妈的还笑?
他几欲脱口而出,当着他爹和众长老的面揭穿此人的真面目,然而转念一想,便觉此举乃是大大的不妥。
他爹既然已经认了叶浔做干儿子,定是觉得对方是一个极为妥帖之人。他并无叶浔杀他的证据,若只是空口白牙的一通指控,对方大可以用幻术迷阵亦或是□□等可以冒充他人身份的方法来辩解,他一击不中,再想还击可就难了。
此人既已只身上了丹青山,入了仙盟,定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何不蛰伏下来,与其慢慢周旋。总之丹青山上都是仙盟的人,还怕他跑了不成!
萧衡心中拿定了主意,面色旋即舒展了些:“一醒来便听卫师弟他们说爹爹新收了个徒弟,我还以为是他们诓骗我的,不想竟是真的。”
说话间已是走到了叶浔身前。
虽然已有心里准备,但当他分分明明的看清叶浔的那张脸后仍旧是愣了愣,他多年来跟着父亲天上地下的闯荡,什么好看魅妖精怪没有见过,此刻却找不出一张能赛过眼前之人的脸。这叶浔真是好看极了,眉毛英挺眸色朦胧,鼻若玄胆,唇似桃花,气质清冷飘逸,整个人如玉如竹,却又比玉竹多了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飞花宫出来的人,果然是祸害。
他镇定自若的盯着叶浔,叶浔同样坦然的望着他,清清浅浅的眸子中分明不含一丝温度,可不知怎的,萧衡生生从对方的注视中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古怪的,欲说还休的,甚是是有些热切的别样情愫。
大概是杀意吧,萧衡想,这个对他下过杀手的男人指定在寻思着如何再杀他一回,好让他闭嘴!
“愣着做什么,还不叫人。”萧权虚抬了下手命道。
萧衡冷笑,一挑眉毛别过脸去,明知故问:“叫什么?”
萧权道:“叶浔比你大一岁,当然是叫师兄了。”
“师兄?”萧衡低头轻搓了下指尖,“他受的起我这声师兄么。”
听到这句话的叶浔淡淡一笑。
“衡儿!”萧权剑眉一立便是要训人,一袭麻色素袍的白长老见状走过来做和事佬,“小儿玩闹而已,盟主不必动气。”
白长老挪步到萧衡身前,笑盈盈道:“萧衡啊,叶浔性子沉稳,修为上佳,你们师兄弟日后在一起切磋技艺,研习道法,岂不事半功倍?”
萧衡不屑冷哼。
白长老打了个哈哈,又劝:“萧衡,你有所不知,叶浔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要不是他冒死跳下七煞山,将你从怨鬼的手里抢了出来,只怕你早就被七煞山下的那些妖魔鬼怪扯成碎片喽。”
此话不亚于在萧衡脑袋里丢了个炮仗:“您说是他救了我?”萧衡难以置信,白长老却笃定道,“千真万确。”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哪有前脚杀人后施救的。救人?哼,怕不是去山下查查他死透了没有吧!
萧衡半个字都不信,冲着叶浔冷笑几声:“原来是恩公啊。”
叶浔闻言微垂眼眸,提剑拱了拱手:“不敢。”
萧衡瞧了瞧那柄刻着“飞花”二字的冰霜宝剑,脸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