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仿制这把琴,需要的时间,财力,以及技巧都极为严苛。
“玄武琴吗?”姬冰雁看着那琴身的龟甲,每一片都做出了渐变,而且还是玳瑁和水晶衔接,每一片龟甲透明处都有着不连贯的连珠装饰,而龟甲彼此相邻的接口都是金漆,而边缘更是一溜水晶和细碎的珍珠,还镶嵌了一层金边。
琴身看起来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乌龟,龟背一半露出水面,一半在水下,有一种空灵透明的感觉,并且中间还是个八卦,周围的宝石镶嵌与花纹,在光芒映照下,竟是河洛图书。
而琴首更不必说了,看起来是龙首,但是没有龙角,应该就是玄武的蛇尾了。
能用的上这把琴,还蒙着眼,姬冰雁想到了一个地方,他道:“松江府,琉璃坊,有一位琴师,据说用的就是一把玄武琴,且琴艺高超,是琉璃坊的琴师。”
孟摧城微微点头:“正是在下。”
楚留香闻言一愣:“琉璃坊,就是那个每天限量8人的天下第一坊?”
不怪楚留香惊讶,琉璃坊出现已经有了百年的历史,但是琉璃坊一向是无帖不能进。
楚留香这么喜欢享受的人,自然是很想看一看的,但是很可惜,他一直找不到琉璃坊在哪。
而进入琉璃坊的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得到帖子。
据说琉璃坊内,有着天仙一样的美人,最好的美食佳肴,最好的歌舞乐曲。
那是神仙一样的去处,只要是去过的人,没有不称赞的。
但是想去的人很多,能去的却没几个。
胡铁花也听说过琉璃坊的传闻,惊讶道:“不是吧,铁公鸡你去过?”
姬冰雁摇头:“我虽没去过,但我认识一个去过的人,是他告诉我的,他说过,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一首歌,其中有一句,他一直都忘不掉。”
胡铁花道:“你这么说,我都好奇了。”
姬冰雁答道:“那句话是‘千里马难追花谢’。”
孟摧城笑了笑,问道:“想听吗?”
姬冰雁答道:“求之不得。”
孟摧城闻言,便伸手拿起一边的琵琶,顺势弹奏了起来。
潇洒而沧桑的曲调,在孟摧城的指尖随着拨弦声而响起。
不急不缓,维持着一种悠悠然的节奏,以及令人唏嘘的曲调。
低沉而温润的嗓音,带着一丝苍凉,唱起了一首歌。
“踏过烽火飞花”
“才知无情是繁华”
“永恒总用变幻来写”
“浮云下、青山外、天辽阔……”
王宝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孟摧城唱歌,而且还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
因此他也没说什么,走到一边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听歌。
孟摧城一开腔,就把周围几人都镇住了。
他们有的人,听惯了吴侬软语,暧昧情词,有的人听惯了南腔北调,如花美眷的婉转哀吟。
但是他们都没有如此专注的去听一个男人唱的歌。
这个男人,他的声音不够柔软,音调不够婉转,就连歌词都不够细腻,少了几分艳色,却多了写苍凉与看破。
让听歌的人,心静了,情也静了。
孟摧城所唱的,无疑是一首刷新了人耳目的歌,也无意是一首非常好的歌,这首歌的歌词,真可谓是唱尽了江湖,说尽了江湖。
当他唱到那句‘千里马难追花谢’时,更是让人感慨。
姬冰雁也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念念不忘。
‘千里马难追花谢,命运无常变卦,回头看谁输谁赢。’
歌声不曾停歇,乐曲不曾断续。
苍凉的歌声,伴随着一些感慨,一些看破,唱尽了江湖,说尽了英雄。
结尾于一句‘输赢’。
这首歌不是太长,但是却让听歌的人,感觉看到了自己的一生起落。
姬冰雁叹了口气,说道:“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他念念不忘了。”
孟摧城答道:“你的这位朋友,应该就是鹤鸣楼的老板,唐幼松。”
姬冰雁点头道:“没错,你竟然还记得,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孟摧城答道:“不是每一位客人来时,我都会在琉璃坊的,能听到我唱歌的不过那么几个,有些人已入黄土,活着的,就更少了,自然记得清楚。”
姬冰雁道:“所以,琉璃坊的琴师,为什么会来沙漠,还带着石观音的骸骨呢?这其中的故事,更是令我好奇。”
孟摧城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有些人相信,有些人不信,对于不信的人,我从不多言。”
姬冰雁又道:“信什么,不信什么,你不说,我如何知道?”
孟摧城闻言,笑了,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既如此,且问三位,可信鬼神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