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寂一直看着他,看着这人有些艰难地撑起身子,然后惊讶地发现,那沉重的锁链,竟是生生穿过了这人的心口,将人锁在了那个石床上。
他正准备仔细看那人的面容时,眼前突然一黑。
不知何时出现的姜疏予从后面接住了他逐渐无力的身体,在他耳畔低语:“睡吧。”
风寂挣扎了一下,却被捂住了鼻息,很快,彻底陷入了昏迷。
姜疏予抱着他,耐心地等了一会,才把人小心地放在地面上,让人靠在石壁上。
他安置好风寂,才朝那边走了过去,脚下丝毫不犹豫地踩在了这些看起来很脆弱的花的上面,很快,走到了石床旁。
那个男人才勉强坐了起来。
“还在挣扎?”
姜疏予声音没什么情绪,甚至是格外冰冷,抬手,准确无误地扼住了男人修长的脖子,丝毫不顾忌这是他的本体,将人狠狠地掼在了石床上。
男人毫无反抗之力,重重地倒了下去,身体与坚硬的石头发出沉闷的声响,锁链也随之震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姜疏予的那只手就像是沾染到了什么,皮肤开始变黑,顺着手指一直往上蔓延。
他收回了手,看着这个人。
男人无力地躺在那,眼睛并没有睁开,嘴微微张开,脸上显出几分苍白痛苦之色。
“连这种痛苦都无法忍受,还敢占据别人的身体。”
“……归零……你等着……我迟早让你消失……”
姜疏予笑了声,有些嘲讽的意味:“这话你说的我都听腻了。”
“要玩就玩点新花样,总是这样,让人很无趣。”
“……你迟早会被拾一解决掉……”
姜疏予啧了声,看着脚下这一片花,俯下.身摘了一朵。
开的很好。
毕竟是实验了这么久,他最满意的品种。
而现在,也不需要了。
他的手一扬,那朵花掉落在了男人身上,那人身上的锁链就像是活了起来,自发地活动了起来,穿过心口处,更加无情地将人绑紧。
“你就不怕……我毁了你的身体……”
姜疏予静静地注视着他:“十年前,你跟拾一做了一场交易,骗走了他的能力,”还有感情。
他声色低缓:“你说我该让你死多少次,才算足够。”
“他是自愿……也是自愿放弃你……归零……到现在你还在自欺欺人。”
姜疏予嗤笑:“从你嘴里,从没有一句实话,依靠欺骗他人而苟活到现在,真是不幸。”
“……你们这群……不过是低级的数据……低劣的人……”
姜疏予唇角勾起,并不生气:“低级的数据怎么能困住你?”
他伸手,慢慢悠悠地消去了手指上的黑色:“知道你为什么无法让我消失吗?”
他一字一顿,唇里吐出两个冰凉的字眼。
“系、统。”
……
“阿切!”
风寂又打了个喷嚏,把毯子往身上裹紧了些:“为什么一觉醒来就感冒了?”
姜疏予摸了摸他的额头:“可能是吹了冷风,我去拿感冒药。”
风寂坐在那,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回想了下之前,他怎么突然睡着了?发生了什么来着?
反正醒过来的时候,姜疏予就在旁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撞邪了。
“……”
这理由好扯。
不过,他好像经常能撞见一些乱七八糟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姜疏予倒了一杯热水,拿着感冒药过来,递给他。
风寂喝了感冒药,捧着水杯:“这雨会下到什么时候?”
回来的路上就开始下雨了,一直到现在,天都快黑了,还没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估计到明天。”
风寂看着旁边这人:“你怎么,脸色有点白?”
“有吗?”姜疏予脸上挂上一点疑惑。
“有,”风寂凑近看了看:“都没什么血色,你干什么了?”
姜疏予把腿伸出,舒展了下,语气随意:“别提了,为了找你,我差点把整个岛走遍,期间遇到不下于二十条蛇,都险些吃了我。”
正瞎扯着,这人的话突然止住了,偏头看了过去,风寂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外面有一条细长的爬行物紧贴着帐篷的边缘爬过,看那形状长度,八成是蛇。
空气安静了一秒。
这人一把抱住了风寂,同时来了一句:“我靠。”
风寂手里的杯子都险些被他碰倒,忙拿开,放远点。
一时有些好笑:“没事,快走了。”
蛇跟鬼,他哥的天敌,见之必死的存在。
当然不是指他哥。
这人紧紧地抱着他,头埋进他的颈窝里:“……你想不想吃蛇羹?”
风寂咳了声:“算了。”
过了一会,外面雨声依旧。
噼里啪啦的。
天色也暗了下来,帐篷里没开灯,昏暗一片。
风寂正想着要不要让人松开,这人抬过头:“问你个问题。”
“什么?”
这人认真地看着他:“你为什么都没有想睡我的欲望?”
“我都在你旁边,离得这么近,你明明随时都可以睡我。”
风寂眨眼:“哦。”
“哦?”
风寂笑了下:“哥。”
“嗯?”
他又喊了声:“哥。”
“嗯。”
他伸手抱住了这人的腰,下巴搭在人家的肩上。
“我觉得你最好了。”
姜疏予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他家拾一这么单纯地抱他,把他当哥,还夸他,而他,却禽兽地总想睡人家。
哎。
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