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突然黑了屏,隔着一个手机，秦绝都能想象到那头的程野此时是什么表情。
秦绝靠在沙发上笑了两声，笑着打过去一句：“小爸爸不看了吗？秦兽也好想你呢。”
程野连打字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把手机关了塞进枕头里，然后在被子里面疯狂翻身无声尖叫,冷不丁碰到了一个东西,他伸手一捞,是丑公仔。
程野捏着丑公仔的脸,泄愤似得扯了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你,脸皮怎么就这么厚，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丑公仔被他捏的无声的咧了咧嘴,程野好像透过这个公仔,又看到了秦绝那张常年带笑的脸。
大浪比！
程野怒摔公仔，转过头捂着眼睛睡觉。
再也不要理秦绝了！
只可惜，那一幕就像是在程野的脑袋里扎根了一样，程野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在被子里一直滚到了两点半,还是睡不着。
最后，程野咬牙切齿的拿出手机,打算去骚扰一下罪魁祸首。
他给秦绝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他本以为秦绝这时候已经睡熟了，这个电话能把秦绝从美梦中搅醒，但是他一个电话打过去,还没到一秒那边的人就接通了。
就好像是正拿着手机一样。
程野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挂断呢，就听见了秦绝的声音。
“睡不着么？”隔着小半个中国，那头的声音顺着电线攀过来，又化成一丝丝电流，钻进了程野的耳朵，就像是在对着程野的耳朵说一样，程野挂电话的手一顿，没摁下去。
半响，他才压低了声音，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小声的“嗯”了一声。
看了那种东西怎么睡得着觉嘛！
“是不是觉得热血沸腾，浑身发痒，无法入睡？”电话那头，秦绝慢腾腾的继续说：“年轻人，喝点菊花茶，火气太大了不好。”
程野被他说的一阵恼羞，正想挂点话呢，又听秦绝笑着道歉。
“我错了，别挂我电话，和我说两句，我马上要上飞机了。”
似乎是配合秦绝的话似得，电话那头还传来了些风声，顺着手机钻过来，程野看了一眼时间，两点四十五，这个时候上飞机？
程野在心里嘟囔着，什么破公司，也太不人道了。
他又猛地反应过来，秦绝就是这个破公司的领导。
果然，秦绝对自己比对别人狠多了。
“要去哪儿啊？”程野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胳膊硌到了个东西，捡起来一个，是公仔。
公仔那张歪歪扭扭的丑脸在夜色下和秦绝的脸交叠在了一起，程野把公仔当成秦绝捏。
“去Q市，开几个会，可能要忙很久，这几天没办法和你多联系。”这些话秦绝以前跟程野说过一次，但他不介意在说第二遍：“大概要三天时间，年也要在Q市过了。”
程野这才想起来，三天后就过年了。
“好了，你早点休息，我要登机了，晚上不要太想我，伤身体。”秦绝说完，抢在程野前面把电话给挂了。
程野一腔骂娘的话全给堵到了嗓子眼儿，又急又气，咬着牙根狠狠地错了一把丑公仔的脸。
伤个屁！爸爸身体好着呢！
爸爸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打从那天开始，程野还真的没跟秦绝说话，他就像是一只闹别扭的猫，不肯再去跟主人撒娇一样，而微信里面的猫猫头像也一直黑着，一个消息也都没发给程野。
就像是一下子从程野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屏幕都不再亮起来了。
在农村的生活特别无趣，程野又不爱打牌，除了每天在村里转一转，跟着弟弟们招猫逗狗之外就没什么别的娱乐项目了。
噢，不对，也有。
他也会在没事儿的时候掏出手机来刷一刷，可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灰沉沉的头像。
还没上线呢。
程野撇了撇嘴，没再理他。
一直到过年的那天，猫猫的头像都是灰沉沉的。
之前程野还有时间看看猫猫，但是到了过年那天程野就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