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秦绝就倒在程野的身旁,他一伸手，就把程野整个人都抱过来，弯着眉眼冲程野笑：“什么叫,一、拍、两、散？”
秦绝的嘴角虽然是勾着的，但丹凤眼的眼尾却向下垂着,勾出了一个狠厉的弧度,像是怕吓到程野,他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几分：“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怎么能跟我一拍两散呢？”
“那都是我骗你的。”程野被他抓着腰,被迫和他面对面，吸着鼻子,红着眼说：“我骗你的,你想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算我还你的，以后咱们两个——啊！”
“不要说这种话。”秦绝用下巴蹭着程野的脸，手轻轻的落到程野的后背上，在他的后背上轻抚过，嘶哑着声音哄他：“乖,不要胡说，我真的会生气的。”
程野一脚蹬上了秦绝的小腿,力道不重，但却让秦绝瞬间冷了脸。
他勉强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而程野依旧咬着牙,红着眼，不管不顾的喊：“我说了，我骗你的，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了，你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我一点都不怕你！”
程野喊出这些来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
他心里其实很害怕，很害怕秦绝又发疯。
但出乎意料的，他喊完这些之后，秦绝却动都没有动一下，那双幽深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像是不见底的深潭，要把程野整个人都吸进去。
程野见到秦绝这不说话的模样就有些害怕，但又不想示弱，只能紧咬着牙关，死死的盯着秦绝看。
反正他已经豁出去了，什么苦他都受着。
想是这么想的，但当秦绝真的猛地扑过来的时候，程野还是整个人都着缩了一下。
但出乎意料的，扑在他身上的人没动，只是压在他身上，贴在他脸侧，用下巴蹭着他的脸。
秦绝压在他的身上，程野看不见秦绝的脸，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上，程野只能感受到一直喷在他脖子上的热气。
“是在和我闹别扭对不对？”低沉的声音落到程野的耳边，伴随着秦绝的细碎的吻，从耳朵开始，说一句亲一下：“不要和我闹别扭。”
后脑上的手一直在搓着他的头皮，程野别扭的挣了两下，挣到一半又不动了，紧闭着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我就是不喜欢你了，没有和你闹别扭。”
秦绝的动作一顿，缓缓地从程野的耳边抬起头来。
程野大概还是在害怕，小脸皱着，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脸蛋鼓着，眼睛也不敢睁开，一张小脸缩在一起，五官都皱巴巴的，明明是那么害怕的模样，可是一张口，那话却一句比一句狠。
“我不喜欢你了。”
“我和你道歉。”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些话从耳廓里一路钻进胸膛里，本应该是引燃火药桶的火星，但是这些火星一路跳到秦绝的心里，却被心里孤冷淹没，闪烁一下，就熄灭了。
秦绝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想跟程野笑一下，但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想把人抱在怀里哄一哄，可是他一动手，程野就闭着眼睛往里缩。
原本那张娇嫩可爱的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了一副模样，会对他发怒，会用尖锐的话锋来刺他，却不肯再和他笑了。
秦绝觉得他的胸口处像是被扯了一个大洞出来，四处漏风，吹得他骨头都是凉的，他想要找点什么东西把这个大洞给补上，可是又找不到。
他只能把程野抱得更紧，一遍遍在程野的耳边重复“你是喜欢我的”这几个字，可偏偏，他说一句，程野就回一句。
“是，我是喜欢过你，但我现在不喜欢了。”
秦绝说不出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他想把这只猫关起来，锁起来，不管程野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也只准和他一个人在一起。
可是那样有什么用呢。
他的猫只会挠他，只会抓他，再也不会窝在他怀里冲他喵喵叫了。
一种恐慌从心底里泛起来，像是会传染一样，瞬间弥漫到秦绝的四肢百骸，他抓着程野的胳膊，有些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什么都没做错过。
是程野先来招惹他，是程野先喜欢他，明明一切都是程野先做的，凭什么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被丢下？
秦绝的眼眸渐渐发红，他虽然没什么动作，但呼吸却越来越重。
程野的眼睛闭的越来越紧，到最后，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捆着自己胳膊的睡衣，半响都不敢松开。
四周一阵沉默，直到某一刻，秦绝突然开口。
“你休想。”
他轻喘着气，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得喜欢我。”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程野的后脖颈，捏着程野的后颈，轻声说：“得一直喜欢我。”
程野的嘴唇一颤，一句“放你妈的屁”还没说出来，就被秦绝摁着后脑、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口。
陌生的唇瓣压下来，程野猛地的咬住了，狠狠地咬了一口。
淡淡的血腥味儿顺着牙关淌下来，但是那讨厌的人还是不肯松开他，就算是被咬着、被恨着，他也不要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