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人一狮消失在楼道里,乔然才沮丧地关了房门,这一分别,应该就是再也不见了。
不过这三四天的幸福时光也是捡来的,就跟小时候一样,他应该为此感到庆幸才对。阿毛毕竟是有主的精神体,不是他的,不能像丢了自己的什么大宝贝一样垂头丧气。
乔然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回到客厅,窝回沙发上,继续看《小羊咩咩》。
然而他心思根本就不在动画片上,脑子里想的还是刚才发生的事,那个脾气乖戾濒临暴走边缘的哨兵,和自己脑子里突如其来长出来的那株幼苗。
刚才的体验实在是太奇妙了,自己又恢复了精神力吗?这是为什么?当年那个医生明明说他的脑损伤这辈子都没办法修复的,今晚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起色呢?
难不成跟阿毛那个神经兮兮的主人有关?可那家伙跟他根本不对付,没揍他一顿就是好的,怎么会对自己有帮助。
真是邪门了。
乔然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就不去想了。
他试着集中注意力,像之前那样进入自己的意识海,然后再次感觉到了思维索的存在,就像一株植物在他脑子里生了根,却比植物要聪明得多,能够在他的意念操控下自如动作,比手指还要灵活敏捷。
乔然喜不自禁,从沙发上跳下地,在客厅里激动地来回转圈圈。
太好了!下午的经历并非偶然,他好像真的拥有精神力了!
刚转了两圈,乔然就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摔到地上,赶紧坐回沙发上。
现在他的精神力还很微弱,思维索不够强壮,有机会得多锻炼一下才行。
……
范伦丁下了楼,冷着脸上了越野车。
狮子跳上后排座,还恋恋不舍地伸长脑袋望着楼上。
范伦丁忍不住也抬头向上看去。
楼房老旧,外墙斑驳,灯光明明暗暗,分不清哪家是哪家,就像密密麻麻的虫穴。
旁边过来一个老太太,敲了敲车窗,“小伙子,你要走能不能快点?你这车太大了,把路都堵住了。”
范伦丁收回视线,发动越野车。
车子驶出小区,扬起阵阵尘沙。那栋楼很快隐入迷茫的夜色中,再也看不见。
狮子闷闷不乐地在后座上趴了下来。
范伦丁从后视镜里冷眼看着,斥道:“瞧你这点出息!还以为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那家伙连精神体都没有,你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吗?!”
大白狮的耳朵动了动,随即闭上眼睛,分明不想搭理他。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范伦丁额角青筋跳了跳,那叫一个光火。
可是尽管生了一肚子气,他却没有开车撞墙,或者随便找个目标物拆个稀巴烂来发泄一通。
这实在有点反常。
范伦丁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状态很差,濒临陷入神游症的边缘,以至于连对自己精神体的掌控力都削弱了很多,让狮子跑出去了几天,今天又找了大半天才把这家伙找到。
他火冒三丈地来到这个不起眼的老旧小区,想着找到精神体后一定要狠狠地教训它一顿,对于胆敢窝藏自己所有物的人必然也绝不轻饶,何况这家伙还是刮花自己车的罪魁祸首,那更加不可饶恕。
然而此时此刻,他所有的怒火,那些想要破坏一切的念头,都像阳光下的气泡一样消失了。
现在他的情绪比来之前要稳定不少,刚才黑发青年短短片刻的精神疏导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而且强化了他和精神体之间的联系。
可那家伙自己却没有精神体,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向导,精神力细弱得像豆芽菜一样,为什么可以对他这个超S级哨兵进行疏导?
真是邪门了。
……
翌日清早,乔然一个人从床上醒来,摸了摸身边一大半空位后稍稍失落了一下,但很快就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