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白歆给奶奶洗过澡,洗的香喷喷的。 人都说人老了身上会有味道,白歆认为那种味道就是不常洗澡闹出来的。 她奶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只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扶着奶奶坐在椅子上,蹲在地上给白奶奶穿裤子。 “奶,你别动啊,我来给你穿就行。” 白奶奶的手撑在洗手盆边,其实也没多大的力气,腿就更没力气了。 “人老了,活着就是麻烦别人。” 她是真心觉得活着是在拖累别人。 你看多少人来照顾她? 她其实最不愿意麻烦别人的。 白歆忙的一头都是汗,她长这么大她没这样侍候过人。 老实讲她和她奶的感情也很一般般,都是看她二姐的面儿上。 房子和车还有孩子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她二姐出钱给买,她二姐和她奶感情最好了。 白歆是用这个在偿还。 “没什么可麻烦的,活着多好。人死了就什么都瞧不见了,我二姐啊就生怕我这侍候不好你,你看家里洗澡的都给换了,她就是没时间,小凤和糖糖周末她都得管,奶……” “白勍是不容易。” 白歆拿着裤腿把着白奶奶的脚往里面伸。 穿的七七八八,对着门外喊:“有人没?来搭把手。” 段鹤快步到门边:“我拉门了啊?” “拉吧。” 段鹤拉了门,把白奶奶抱回到床上去,然后拿着吹风机给吹头发。 别看白庆国口号喊的响,也就平时白奶奶想吃点什么他能开车出去买,其他的他不喜欢上手。 这个时候看的就是段鹤了。 作为一个孙女婿,比白蔷还要尽责。 当然白勍和白国安的钱是真的到位了。 白歆弄一身的水,在里面简单冲了一下出来了。 帮着姐夫在弄弄菜,一忙活就到晚上八九点了。 好在丈夫能分担一些,现在孩子临时丈夫来管,所以白歆还勉强能耐着性子干。 隋静和白庆国关了店门从下面回来了。 一家人吃晚饭。 “明天得带着我奶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去呗,给荣长玺打电话。”隋静是随口就来。 女婿是当大夫的,不用白不用。 “我二姐都给安排好了。” 隋静撇嘴;“你二姐你二姐的,你二姐是你祖宗啊?成天挂在嘴边,我知道她给你出钱了。” 白歆诧异:“我说我的,影响你什么了?” “你二姐就会痛快嘴,我也没见她搭把手,就是放假都看不见她人影子。” 隋静觉得白勍不孝。 白歆气乐了,问正在给白奶奶喂饭的段鹤:“姐夫,你说我二姐有妈说的那么差劲吗?” 段鹤回答:“白勍挺好的。” 他就喜欢白勍这样儿。 不用你侍候。 你侍候了还有我什么事儿啊? 你就负责出钱,这样大家分工多好。 有助于家庭和谐。 隋静摆手:“我懒得和你们讲,讲不到一起去,没意思。” 白歆吞着米饭:“我说妈,你就别成天挑剔这个挑剔那个了,白勍挺不错了。谁家女儿这样出钱出力啊。” “她出啥力了?” “那我奶检查身体,生病住院不是我二姐的功劳?你和我爸半年一查的体检,不是她功劳?” “那是荣长玺管的啊。” “荣长玺和她是两家的呗?” 隋静翻白眼。 说着话呢,白勍和荣长玺来了。 段鹤把饭碗递给白庆国:“爸,你接把手我下去搬东西。” 段鹤的眼力见,了得! 只要白勍买东西回来,他就没有叫白勍搬东西上楼的时候。 左一趟右一趟的折腾。 “这什么啊?” “海参燕窝。” 荣长玺白了白勍一眼。 白勍说:“给我包饺子用的。” 段鹤就笑:“大荣别瞪了,我们都觉得这东西有用,可有用了。” 荣长玺懒得和他们讲。 讲了也没用。 这就是秀才与兵之间的隔阂。 隋静哼了两声,觉得荣长玺就是舍不得给他们花钱。 白勍交代了一句:“明天早上八点就得到,早是有点早……” “不早,一点也不早。”段鹤接话:“我早上早点做饭,早点过去刚刚好,不早。” 白勍:…… 你说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姐夫呢? 真是个小机灵啊。 没办法不喜欢。 “那辛苦姐夫了。” “辛苦什么,我不就有点力气吗,我要是能赚钱我也不辛苦了是吧。”段鹤看的明明白白。 白勍就笑:“我姐夫绝对不是一般人。” 段鹤自得:“那是,我是二般人。” 白勍指指袋子:“这个你给黑龙江邮寄回去吧。” 段鹤就喜欢白勍如此上道。 他为什么如此卖力气管这些破事儿啊? 第一是真的想赚钱,第二就是偶尔能划拉到一点便宜。 穿的也好,吃的也罢,反正不要钱来的就是值得高兴。 白勍特别大方,从来不乱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给这么多钱,然后还经常买东西回来。 隋静说:“你看你大姐和白歆累成这样,你就不能搭把手?” 白奶奶开声儿:“你别老说她,她忙。” 小二啊,挺辛苦的。 老三一来就说,白勍的辛苦可想而知。 搞两个孩子丈夫又指望不上,还有个公司还有个破大家,够让小二难为的了。 “谁不忙啊?” 隋静替两个女儿委屈。 同样的三姐妹,凭啥你白勍就不付出啊? 白勍笑呵呵道:“妈你要是这样说,那咱们算算钱吧。” 隋静撇嘴。 谁和你算钱! 哼。 算来算去也是她吃亏。 “糖糖来姥姥这里。” 隋静带着荣棠偷偷进了屋子里,给荣棠买了玩具。 这是开小灶。 别人都没有的。 “我大孙儿可真精神。”隋静下垂的嘴角看见荣棠就翘起来了。 看不够! 怎么看怎么喜欢。 就喜欢到不行。 头贴着头。 “想姥姥没?” 荣棠脆生生就应了:“我可想姥姥了。” “姥姥的大孙儿啊,你怎么越长越像姥姥呢?” 隋静看着镜子中的两人,明明不像的两张脸,可她瞧起来这就是一模一样啊。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孩子就好像是她老儿子似的。 可能是她年纪大了,荣棠没办法投胎到她这里,只能投胎到了白勍那里。 贴头。 姥姥的心肝肉啊。 荣棠说:“我妈说我长得谁都不像。” 隋静没好气道:“你妈才长得四不像,她谁都不像,她最不好看,你最好看了。” 荣朝凤拔腿就跑,白勍盯他:“还跑是吧?” 荣朝凤:…… “和你爸下楼去等我,我马上下去。” 几点了? 搞出来动静,楼下睡不睡了? 白勍也是实在被邻居投诉投出来阴影了。 “你几点走啊?” 白歆:“这就走了。” “我顺路送你吧。” “我开车来的。” “一起走吧。” 白勍顺路又把白歆给带走了,车上姐妹俩坐前面。 “累不累啊?” 白歆笑:“不累,就洗个澡换个衣服什么的能累到哪里去,这不是妈胳膊有点问题,不然也用不上我。” 怎么不累啊。 但是没资格喊累。 做人得知道好赖。 白歆现在除了面对儿子学习方面不太淡定,其他的都还挺想得过去的。 “孩子功课最近还成?” “成是成,就是越大越不听话,你讲一句他有一百八十句等着我,还不能说,一说就翻盖子,我总觉得他个性有问题。” “敏感。” “对,你不能说他,说了就委屈的不行,我也不知道他哪那么多的委屈,我和你说二姐,我真的对他……我不是为了他,我能复婚吗?他是一点不理解你啊。” “你别总把为了他复婚挂在嘴边,你复不复婚他逼你了?不是你自己想回头的吗,别说我外甥不爱听,我也不爱听,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总拿出来说什么,讲就讲点有意义的事情,孩子都不喜欢大人翻旧账。” 白歆:…… 说都不能说了? 她不得叫孩子知道,爸爸妈妈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而不是你认为的,我们除了训斥你只会训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