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勍的脸都僵了。 输是输得起。 可她信奉的人生信条就是脚踏实地,从来没有赌运气这么一说。 大荣这…… 这么多的牌,记牌? 她看着桌面的牌,老实讲完全记不住的。 头脑好是好,这不熟悉和人家经常玩的没有可比性啊。 出声叫停,这不就是打荣长玺的脸。 “妈妈。”荣朝凤叫白勍。 白勍对着儿子勉强笑笑。 荣长玺歪歪斜斜倚靠在椅子背沿:“开始吧。” 哗啦啦…… 三个人有心串通,也有人提前已经串好打配合,却没料到打不过荣长玺的手顺。 有些人可能就是运气太好了。 他推牌。 持续推牌。 推的对面三家脸色越来越不好,钱总的脸已经有些铁青,心里算着估计今天带来的这娘们不旺他,不然怎么一直输? 对对面荣长玺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就是仗着脸出来卖的而已。 最后一把荣长玺推了。 他说:“大四喜+字一色+四杠+四暗刻,大四喜和四杠加起来是88番,字一色和四暗刻加起来是64番。最大番数是88*2+64*2=304番。” 这时候桌子上的三位牌友脸色已经不是不好了,而是都青了。 钱总这口气不但没泄出去,反而还堵了起来。 打牌打牌,就是想玩个轻松愉快,这叫什么? 脱口道:“行啊,小白在哪里找了个老手,想必在风月场所没少经历啊。” 荣长玺侧头去看白勍,“经不经历的,她不嫌弃就成。”轻轻地对着钱总笑:“那钱总今天说的这话,算不算数?” 钱总的脸…… 他不是差钱,而是做生意的谁在外面没有点饥荒? 能欠别人钱,证明你比旁的人还本事。 这钱还了也不见得就动摇自己的根基了,可还……那还出去的叫钱,心会疼。 不还,就可以永远都是自己的。 “这这么多的钱……” “赌债也是要给的,也有很多……”荣长玺脸上依旧是那种冷冰冰的视线。 玩而已,不是不会玩。 瞧不起他? 钱总没办法,给了支票。 “可别不能兑啊。”荣长玺轻飘飘开口道。 “你放心,我说话就算数。” …… 白勍看着荣长玺的后脑勺,荣朝凤正在和他爸讨价还价。 爷爷奶奶打麻将赢了钱就会非常高兴,高兴之余他提个小小的要求,通常爷爷奶奶都会答应的。 “……我想买辆小汽车。” 荣长玺垂下目光,对着儿子笑,他就真的笑出来了。 和对外人的那种冷冰冰不同,对小荣他满是真心。 “没钱。” 荣朝凤啊啊说了一通,大概的意思就是他爸真抠。 “你看我刚刚赢的那些钱?都进你妈的口袋了,咱们家说富裕就富裕,说穷就真穷,你有那么多的小汽车不行就抵债吧。” 荣朝凤的脸色都变了。 扬声说:“那我不要了。” 正好白国安打电话说想朝凤了,顺道把孩子送过去。 进门白勍就和白国安提了提。 白国安说:“那几个人手脚可不干净……” 打牌这圈子,总是能碰得上的。 想白国安也不是个小白人,那些年想算计他的人海了去,风里浪里也是混出来的。 没有号,也不敢随便出去混。 没见过面,没一起玩过但听过对方的号,白国安一听就觉得有点不好,这不摆明了是要给童童下套儿。 “他和人家玩大的,304番我也没记清楚都是什么牌……” 白国安脸色变了变。 “以后这些可别沾……” 这要是叫人套住了,往后就是倾家荡产了。 又说:“你说他这是脑子好还是会算牌?” 不会算的情况下,面对老油条这不可能赢的。 白国安打牌打了一辈子,他也没赢过几次这样大的牌。 做都做不出来的。 “脑子好的人我倒是见的多,也没好成这样的。”白勍唇角一弯:“十有八九就是会算牌,怎么算的咱也不清楚,反正人家就会……” 白国安沉吟;“……你找他,还是找对了。” 不管怎么说吧,基因这块儿,姓白的拼不过人家姓荣的。 就是不晓得有没有拖后腿。 和侄女说了一会,又出来叨叨荣长玺两句。 崔丹听话没听见重点:“大荣也会打牌?那以后咱们四口玩。” 白勍指着荣朝凤道:“还是你们四口玩吧,我对这个没兴趣。” 那夫妻俩把孩子扔下,人家回家了。 白国安和崔丹说了几句,崔丹也是觉得这种局不该随便跳的,这是给了,不给呢?还有真的输了那钱就不要了呀? “我得劝童童趁着年轻赶紧生个二胎,这种基因撞上了,不要可惜了了……” 越想越是可惜,多难得才能找这么一个丈夫啊。 这一看,大荣可不傻,精得很。 没有场合展示他的精而已。 * 回程,白勍就问他;“你哪儿学的?” “现场学的。” 白勍撇嘴:“真的假的,那牌我也看了……”她怎么记不住呢? 荣长玺绷着脸,横了她一眼:“你?所以我叫学霸,你叫学渣。” 白勍的胳膊上生出来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看见没?学霸我为你感动了,你说你多可惜啊,你怎么就折我手上了呢?呦呵今天以后外头那些人就得讲,我这男人可厉害了……” 瞧着吧。 看着他这副欠削的样子,她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刚谈恋爱那会儿。 那会儿荣长玺就是这么欠揍。 “洗洗睡吧你。” 好不好,坏不坏的,人过一辈子过的是感情,过的是和谐。 长得再美,过不到一起,每天除了美剩不下别的,有什么意义?长得再好对着他在温柔,没有话题没有交流有什么用?好不好看就只是一层表相而已。 哪个女人身上也没有多特殊,特殊到有异他人的地方,不过就是睡感情谈谈情处情商而已。 对的人,会让你觉得每天都是过初恋,不对的人每天都是地狱都是折磨。 “你说我这又欠了你这么大个人情,怎么还呐。” “自己想吧。” “那完了,礼物你什么都不缺,给钱显得俗气。要不咱要个二胎?”白勍欠嗖嗖问。 二胎她是真的没打算生。 没心情,没力气也没精气神。 荣长玺瞥她一眼:“滚一边儿去!” 还生二胎呢。 她有多讨厌二胎他能不知道? 小荣是怎么生出来的? 不是因为有遗憾,当初就不可能要。如果不是奶奶突然离世,荣长玺想,他和白勍或许就做丁克了。 他不想要! 不喜欢孩子,也不期望有,只是奶奶在世的时候总是念叨着想看见下一辈人,白勍那时候怀都怀了又不能叫她打。 小荣那里,他从不认为孩子养得好和他有一毛钱的关系,那是三叔三婶养的好。 换成他来养,可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你这是瞧不起我啊。” 荣长玺闭着眼睛拒绝沟通。 回到家该睡都睡饱了,家里也没有衣服可洗,白勍难得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咬了口苹果递给他。 “来,兄嘚!弟弟尝过的,请吃!” 荣长玺的眼底晶晶亮亮闪过。 其实夫妻一起的日子过长了,不就是和结拜兄弟一样。 “你自己吃吧。”荣长玺靠在她身边,拿过来笔记本,还有一堆没忙完的事情,白勍时不时探头看看他写什么呢,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她也懒得去懂,苹果递过去:“最后一口,真的不要?” 荣长玺没好气瞪她。 过三秒钟,她又递过来她那个破苹果。 “真的最后一口了……” 荣长玺没好气接了,然后咬了一口,道:“你是懒得扔苹果核,所以这最后一口一定要我吃是吧?” “讲话不要讲的这么直白,这是我对你的爱!怎么就是懒得扔苹果核了呢……” 两个人讲来讲去,最后他该干的事情也没干完,在沙发上胡天胡地闹了半天,衣服扔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