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妈是不是得了一种病?” 荣长玺不解:“什么病?” “痴心妄想症。” 荣长玺淡淡道:“哦。” 他不愿意和白勍探讨有关于隋静的任何话题,因为似乎说起来除了添别扭没有其他的。 女婿又是个敏感的身份,很多事情不好直接说出口的,对待隋静他的处事风格就是,能相处就多相处,不能相处就稍稍远离,实在不行还有白蔷呢。 白家- 隋静埋怨荣长玺,叫白蔷干什么? 白蔷回了家也没对隋静喊也没对隋静吼,就面对面坐在一起。 “妈,你想要多少钱?” 隋静一愣。 “我没想要啊。” “你去找老二不就是想要钱,老二是肯定不会给你,我来给!”白蔷把钱包放在母亲的眼前:“这里面有能刷出来钱的信用卡,有我的工资卡还有各种福利卡,你都拿去。不够的话我想办法去偷去抢都来满足你。” “你这是干什么……” 白蔷的手啪拍在桌子上。 厨房里偷听的段鹤一激灵。 其实白蔷也不会打人,真的打也打不过,她体重才一百一左右,段鹤都有一百八了,可段鹤就是怕她。 可能有些人生来就是自带严肃气质的。 赶紧继续切菜。 隋静心脏也是跟着一抖。 她怕,她怎么不怕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怕白蔷。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好日子不想过,拿着家里的钱去给隋莲吧,给隋兰或者搭你的弟弟妹妹搭我姥姥,换他们夸你,换他们觉得你了不起。”白蔷深呼吸一口气,并没有看自己妈:“回头这房子也卖了,都给你娘家给你做贡献,不是想要吗,我一个都不留。” 隋静垂下视线,不去对上女儿的视线,她辩解:“我没有那意思……” 是这样想过。 那你说女孩儿活一辈子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得到两句恭维。 想让娘家承认她确实很优秀! 这样想有错吗? 想叫别人高看一眼有错吗? “你不用嘴上应付我,妈你是家长我是女儿,我不能训你。但你一次一次搞这些事情,不把家拆了你就不满意,那我替你做,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姥,家里东西要什么看上什么都拿走,咱们一家子回老家去,谁他妈的也别好过了……” 白蔷是说干那就一定要干的。 隋静弄不了她。 折腾好半天,隋静啥气焰都没了。 彻底瘪茄子了。 拧不过!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挖了姓白的祖坟,不然为什么这辈子姓白的这些人都和她过不去呢。 她真是命苦啊。 老二一个混账东西还不够,老大现在也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嘴上讲着你是妈我是女儿,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 当女儿的就训斥妈? 可她又不敢还嘴,心里明确知道白蔷要给她养老的,把白蔷逼走了就没人管她了。 白歆家里条件一般,真的管她和白庆国,还不一定谁搭谁呢。 白勍那就是个丧良心的,真的比较起来,还是白蔷好的面儿偏大。 白蔷在家里发威,一个敢出声儿的都没有,白庆国都可老实了。 隋静低着头仿佛考试没考好的孩子,被家长数落着也不敢还嘴。 “你跟我说说心里话,你到底想折腾什么呀?妈你把心里话都讲出来,没人笑话你。” 白蔷诱导她妈。 隋静抿着嘴不讲,就掉眼泪,一副憋屈的样子。 母女俩就面对面坐着。 “你有什么话讲都不讲,我怎么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你不说你对我们姐三永远不满意,不满意的点在哪里?因为没有儿子?可你有儿子你是买得起房还是供得他啃老?那么想要儿子,家里有皇位继承吗?我就不明白,儿子和女儿差什么呢?或者真的差,但在你的身上体现出来了吗?” 隋静小声叨叨:“那有儿子,有人给我养老。” 白蔷这气已经飙升起来了。 从心口飙升到了脑仁上。 秀才遇到兵大概也就如此了。 火气压下去,语调调整好:“你没儿子,我们姐三也都给你养老了。” 隋静一边掉眼泪,一边撇嘴。 白蔷眼皮气的一抽抽:“妈,咱们就不能好好生活别闹腾吗?那么信佛咱们把佛经拿出来好好参悟参悟不行吗?学学怎么向善学学怎么自我调节。” 隋静抿了半天的嘴,最后说了一句:“那都是封建迷信。” 她不敢和白蔷讲这个,一讲白蔷就让她去读佛经,隋静哪里愿意干这个啊。 算命和佛经有什么关系? 闲的没事儿读那么多的书,读的脑袋疼她才不愿意呢。 白蔷被她妈给气笑了:“我让你学的就是封建迷信,你自己喜欢的都是好的?” 段鹤适当出来,把水果放在隋静的眼前摆好:“妈,吃点水果。” “看见你就烦!” 段鹤:…… 吵架就吵架,干嘛伤及无辜啊? 他起身回了房间。 玩游戏不好玩吗? 他干吗要发这个善心,还觉得岳母可怜?他最可怜好不好? 白蔷试着给隋静掰扯,以前她的想法是不沟通,只要她妈不是大作就没问题,但现在眼看着就不行了,还没上年纪呢就成天堵医院。 老二是不管她妈,但老二那话没说死,白蔷也不是傻子,将来老头老太太真的进医院,荣长玺是当医生的,他们两口子能不管?只要不闹大,有情分在,白勍也不至于那么狠,可你真的把荣长玺闹狠了,他是女婿啊不是亲儿子。 “现在姥姥家就属你过的好,这不就够了?” 隋静嘟囔:“我也没说不够。” “那我这么说,妈你有钱给了他们,他们就会高看你一眼?不会的。” 隋静反驳:“怎么不会,你看崔丹在娘家多有地位。” 崔丹就命好,走到哪里谁都对着好。 婆婆对着好,娘家妈娘家所有人都对她好。 白蔷只想叹气。 怎么比? “你是你,她是她。她有她自己的难过之处。” “除了生不出来孩子她也没有难过的地方。”隋静张口就来。 “那隋莲家没有钱吗?日子过不好是因为没钱闹的吗?这和个性有关系,妈你自己摸着心口问问自己,三婶儿和你一样吗?我三婶儿从进我奶家挑过什么?我三叔的房说给就给,她说什么了?”换成是你行吗? 隋静撇嘴;“那是她怕你三叔,她自己愿意的。” 白蔷觉得心累。 实在没有耐性。 叫王知:“儿子,你来。” 王知拿着书走了过来,他刚上完课,拉着脸往隋静面前一站。 “你和你姥聊会天,聊会儿。” 白蔷撤了。 聊不通,她实在也没有这份耐性,也不愿意和母亲多沟通,说不到一起去。 王知就给他姥讲道理,讲的口干舌燥,他姥还不服,讲不过就骂他是小兔崽子。 半小时以后,王知耷拉着头进了母亲的房门。 “妈,我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吗?” “嗯,你说吧。”白蔷看向王知说。 “我能去我二姨家待一段吗?我想我二姨夫了。” 二姨夫烦人,一道题和你各种磨,搞的你精疲力尽,可他宁愿和姨夫磨也不愿意和姥姥磨。 “你给你二姨打电话去。” 王知是连夜就跑了。 三姨那二姨那都能待,只要别让他和姥姥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就行。 谁虐他都行,只要不是被姥姥虐。 隋静回了房间,问白庆国:“我问你,你讲实话。我不如崔丹?我是说做人方面?我不如吴优?” 白庆国关了灯,准备睡了。 “我问你话呢。”隋静推白庆国。 “真话?” 隋静没好气道:“嗯,真话。” 白庆国说:“和她们俩比起来,你就跟个二傻子似的。” 崔丹是面面俱到,吴优呢,白庆国和她接触不多,没办法评价,反正人长得好就是了。 “我为了你和这个家,我像二傻子?”隋静不服。 “可别可别,你知道我为什么发不了家吗?”白庆国笑呵呵说:“我要是有钱了,守着你这么个老婆都不怕我不进监狱,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我要是发财巨有钱,你也都能搬回你娘家去,你妈只要拿话一哄你,你就恨不得把心肝脾肺都掏出来,别人给两句好话你就不晓得自己姓什么了,想事情太所以然,不替别人考虑,心肠好可没人会领你情。” 白庆国扯扯被子,反正都过一辈子了,好不好的就那么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