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白勍一顿饭没还上不说，中间又赶上大雪天蹭了白勍的车一把。 白勍每天都忙，就今儿不忙。 昨天下了一场大雪，一直下到七点多才停，就算是扫雪车加班加点的干吧，这也得干到半夜去。 这天儿她就轻松点。 手机响。 瞧了一眼。 荣长玺想去探望他奶奶，但叫不到车，问问白勍回没回去呢。 白勍腾出手回他语音：“我在长江路呢，你等我到医院楼下喊你。” 都是顺路。 荣长玺回了两个字，谢谢。 在寝室看了半天那裤子，想了想还是舍弃了棉裤，选择单裤。 坐车不冷对吧。 等了一个多小时，白勍这车才开到楼下。 “荣大医生，我到了。” 荣长玺人就在一楼里呢，接到微信马上提着包就出来了。 为什么选这样的天儿去养老院？心里有点不安稳，他前两天做了个梦，不太好的梦。 然后通了电话，他奶也说没什么，可还是不放心，想亲自去一趟。 “谢谢你啊。” “客气。”白勍启动车子。 车子里面暖洋洋的，荣长玺喘了口气。 “下班了？” 白勍笑答：“嗯，今儿下的比较早。” 略略吃惊，这人今儿喝多了吧？还和她闲聊上了。 荣长玺在脑子里搜刮着想接下来该问点什么，才能叫气氛不僵。其实白勍这人结交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和他一开始想的有点不一样。 刚想开口，白勍那头手机响。 “怎么了姐夫，要请我吃饭？”白勍打趣常邵。 这哥们就真的挺有意思的，她堂姐嫁过去过的不错。怎么也都算是自己保媒拉线的，能是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了。 常邵笑：“妹啊，这饭什么时候吃都不急，对象可不能再拖了，我给你问了啊，那头表示想见见你。” 白勍竖起来耳朵。 她又不想当尼姑对吧，这遇上合适的人该处也得处。 “姐夫辛苦了，改天我请你吃你最爱的涮羊肉。” 常邵哈哈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来：“你们真的成了，十顿涮羊肉你也占便宜啊。” 不是好的，绝对不能介绍给白勍，这人确实全方位条件都超标。就这二婚按道理都落不到白勍的头上。 “那你想听什么吧，你列出来单子，我回去就写感谢信你觉得怎么样？” 两人一来一往互相调侃，荣长玺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 他原本就不是那种特别开朗的个性，这也是感激白勍上次帮他才想着处好关系的，但白勍和他讲话，问一句讲一句，可本性不是这样的。 勉强这两字，用在哪里都难受。 那就安安静静等到地方吧。 那以后在车里也就没聊什么，开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开到橡树庄园，荣奶奶见到孙子也是有点纳闷，“冷没冷啊？我把空调给上吧。” “别了，这屋子里就够热的了。”白勍赶紧摆手。 这老人家就是怕冷，她一进门觉得这热度就往脸上吹，这样还开空调？ “别开了，屋子里有点热。”荣长玺说。 就是怕冷也不是让自己处在太热的屋子里，这样出去容易出问题的。 “我是怕你们冷。” “奶奶，你吃晚饭了吗？”白勍问。 她这胃有点疼，要是赶回宿舍也没的吃，还不如厚脸皮就在荣奶奶这里蹭一口。 “我这没饿，就把晚饭省了。” 白勍挠挠头：“那我回去吃吧。” “别，就在这儿吃。”荣奶奶斩钉截铁道。 荣长玺皱眉；“最近伙食不好吗？” “也没，就是不太爱吃。” “那头给你打电话了？” 荣奶奶不说话，荣长玺那眉头皱的就更深了。 “小白，会包饺子吗？” “会呀。” “包饺子吧。” “那我有口福了。” “吃什么馅的？” 白勍跃跃欲试；“吃韭菜的吧，我车上有韭菜。” 今天也是嘴馋，就想吃这三鲜馅的，麻不麻烦她也把东西都买了，但刚刚饿的就又不想做了。 “那吃三鲜馅的。” 荣长玺嘴角一抽抽。 他讨厌吃韭菜！ 总觉得韭菜的味道怪怪的。 他奶是知道的。 白勍揉面擀皮，弄的也没多好但有点样子，荣奶奶呢就喜欢她这幅什么都会干的样子，看她嘴角噙着笑，问她：“发财哦？” “也差不离了，上回说的那个大学教授有点眉目了。” 荣奶奶挑眉：“呀，不错啊。” “还不知道呢，得看看再说。” “你又不挑人的长相，才华肯定是有的，可惜我孙子啰。”荣奶奶长叹。 白勍呲牙咧嘴：“人在后头坐着呢。” 扭头去看了一眼，发现小荣大夫正在看手机听音乐呢，偶尔还跟着音乐晃晃，白勍放下了心。 压低声音：“您孙子还是留着给更好的人吧，我可配不上。” 给她，她也不要！ 荣奶奶撇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看不上他。” 白勍道：“我可没！你孙子这么好哪里能瞧不上，就是做人吧得有分寸，明知道没希望干嘛生这种念头？我那大学教授不好吗？我这种家庭，成了也是我占便宜，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荣奶奶叹气：“给人当后妈多难啊。” “人活着就没有不难的事儿，其他的我都做的挺好的，这方面我应该做的也不会太差。” 在婚姻上白勍想的很清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条件那么好的，在年轻个十几岁，那时候正是帅气逼人的时候怎么可能看上你，她是不错，但也没达到非常不错的地步，有些事儿算计不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人好比什么都强。 前提她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对方人好。 两好换一好，那就是大家通通好了。 她和娘家这个样子，就期盼着自己的小家能处得温暖些，把心思也放到家庭上一些，开开心心过日子。 “你不知道，有些人无论你怎么对着好，人也不领情。” 两人你来我往的，过了一会儿端着包好的饺子在屋子里煮，荣奶奶拿着漏勺说说笑笑的，笑容比往常多了很多。 她喜欢热闹！ “这什么味儿的啊？” 荣奶奶轻轻给白勍哈了哈气，两人现在说的是口气清新剂。 别瞧她年纪挺大了，可对这些方面荣奶奶可在乎了，白勍呢是平时要应酬客人，赶上你真的上一秒吃了什么带味道的东西，下一秒要见人，嘴里有味道对人就挺不尊重的。 沙发上的荣长玺越看越皱眉头。 怎么还互相吐上气了呢？ 没办法想象他奶要是对着他吐气会怎么样，想不出来。 主要他奶平时也不这样啊。 不太理解老年人的世界，他奶需要的东西好像和那些老年人都不一样。 听荣奶奶说：“晚上你就睡我这儿，这中间不是有屏风吗，叫他睡那头……” “可别，我这开车一会就回去了。” “那不行，今天必须听我的。路面不好开车，你来来回回开我也不放心，要走明天走，没来过我这里，我也不用担责任，我也没叫你们俩睡一起。” “真睡一起，那也是我占便宜了。”白勍开玩笑。 “可去吧，那是我亲孙子，不卖身！” …… “洗洗手吃饭。” 沙发上的人坐着没动。 白勍走过去拿手机，顺带叫荣长玺一声，在他眼前的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吃饭了。” 他取下耳机。 把耳机缠到一起，放回了耳机包里。 “孙子，今天只有这三鲜馅的饺子了，你要是不爱吃那我去食堂要两个馒头去，就是人家这个点都睡了……” 不是吃饭的点，食堂肯定不给你留好东西呀。 “就吃这个吧。” “你慢着点吃，烫了你的嘴。”荣奶奶见白勍一口气吃下去五六个，搞的自己也特别想尝尝，包的那么好吃吗？ 今天接了一通电话，气的她胃疼，这晚饭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 电话呢，就是荣长玺问的那一通，但做奶奶的不想给孩子添麻烦，也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心里装着事情呢，胃口就好不起来，你说不饿？那也不是，白勍胃口好，把荣奶奶的胃口也带起来了。 “吃完饭尝尝我那新茶。” 白勍连连摆手：“可不成，喝了睡不着觉，我明儿一早六点就得出门。” “你这赚没赚到钱啊？起早贪黑的，我瞧着还住宿舍……” 要是没赚到钱，那不白辛苦嘛。 荣长玺皱眉：“奶。” 钱财上的事情，他觉得大家彼此都少关心是最好的状态。 “要是赚不到两个钱，那就别拼这个命……” 白勍把自己的脸凑到荣奶奶眼前：“你瞧用什么词能形容我现在的脸色儿？” “滋润？”荣奶奶喃喃说。 “应该用容光焕发！我这脸色儿不就什么都说明了嘛。” 赚肯定是有的赚，也不见得是租不起房，就是这边住习惯了目前还没打算搬。 有宿舍住着，也没撵她，想先攒攒钱，反正她也没有谈恋爱，住哪儿不是住。 “那可好。”又看向荣长玺：“你单位同事要有大的团购任务什么的，上百上千的那种你就找小白。” 荣长玺筷子一顿。 早知道不来了！ 吃不爱吃的韭菜就算了，还得帮忙介绍业务。 医院又不是他开的。 想着明天得买副新耳机了，那个坏掉了，什么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