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长玺和白勍约好了去拍照片。 很普通的照相馆。 不是顶尖的也没多了不起的摄影师。 拍照也不是白勍提出来的,她没那闲工夫。 大荣要拍。 拍照只是为了记录岁月,记录两个人一起并肩走了这么久。 记录她也已经从一个女孩儿变成了女青壮年的女士。 照片洗出来也就……白勍觉得拍的不错。 长得一般般也不是她的错,她对外貌和身材都没有多少的焦虑。 人自信了,那些就都是浮云了。 反倒是荣长玺觉得这摄影师真的是差了一点。 这照片……就不能给修修吗? 把他老婆拍的…… 荣长玺本人好看,只要不是遇见太笨蛋的摄影师,脸是不会出问题的。 那照片他就不愿意挂,觉得把白勍拍的不好看。 白勍趁着有休息时间,一大早的起床拿着电钻干活。 荣朝凤是被他妈吵醒的;“你干什么白勍?” 直呼姓名。 白勍认为被儿子直呼姓名其实也是一种亲近的方式。 但…… “幸好你爸没在家。” 在家又得啰嗦。 听见一次,训一次。 荣朝凤摊手:“我知道他早早就走了。” 所以他才敢叫的。 “妈妈……” “别妈妈了,睁开眼就妈妈,妈妈的……”白勍一脸嫌弃看了荣棠一眼。 拿着电钻继续干活。 这种挂照片啊,家里掏个下水道还有干什么电路的活儿,白勍都能包了。 杂活儿干的多了,也就好上手了。 家庭维修工,讲的就是她了。 “你给妈看看,这位置好不好?” 荣朝凤小嘴一张:“好。” 位置就定了。 挂好照片,侍候这哥俩吃饭。 饭都是荣长玺走之前给做好的,在厨房闷着呢。 白勍头发扎的乱七八糟的,前些天修出来的漂亮空气刘海此刻也被夹子老老实实的夹到了两边。 养儿子,就不配剪什么空气刘海。 心热! 所以不能允许眼前有遮挡物。 “赶紧吃,吃完了送你们去兴趣班。” 荣棠在卫生间喊他妈:“妈妈,我干燥了……” 白勍饭碗一扔,吃什么啊。 站在卫生间门口:“你喊我有用吗?你自己用力啊。” “我用力了,妈妈……”荣棠扯着嗓子喊他妈。 疼! 特别疼! 怎么办? 泪眼汪汪看向自己妈。 “干脆我替你上得了?” …… 吃完饭把孩子送出门,这仿佛打了一场仗一样的。 进兴趣班之前,荣朝凤正式提出来了,要和他妈拍个照片的建议。 白勍:…… 这遗传可真要命哈! 他爸喜欢拍照,结果小的也遗传到喜欢拍照了? 就一张脸,有什么好拍的? 答应的好好的,就是没抽出来时间。 荣朝凤都星期四了,他爷接他放学的时候,自己跑照相馆问去了。 白国安就笑:“要照相啊?” “和我妈讲好一起拍个照片,她老是没时间,我先把流程约好。” 白国安:…… “你妈告诉你的?” “和我爸学的。” 小孩子嘛,眼睛就是用来学东西的。 荣长玺约白勍也费劲儿。她这一忙起来什么都忘,除了公事都不往心上装,那荣长玺是要去逛街还是要拍照都得提前说好,再三提醒然后把一切安排好。 荣朝凤学会了。 你不亲自办,他妈永远想不起来永远没时间。 指望老妈? 哈! 还不如指望一头驴呢。 约好时间,出了门一拍头:“我没问价格。” 说着要往回跑。 白国安拉他:“下回记得就行了,不能有多贵。下次来的时候现问,问明白太贵不拍了就是了。” 荣朝凤点点头。 第一次办这种大事,觉得自己办的还挺好的。 “我妈总是让人操心。” 白国安摇摇头。 你妈叫人操心啊? 那是你们爷仨自己认为的。 大家都觉得白勍过的挺好的,可到了你们父子三个人的眼里就觉得你妈迷糊,你妈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 偏疼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转天白勍出差了,真的给忘的一干二净。 她和荣长玺说好了,晚上他去接孩子,提前一个星期她就开始和丈夫对时间。 白勍人在机场,本来是要专机去其他的地方结果荣朝凤来电话。 “妈,你飞机什么时候到啊?” “啊?” “啊什么,你不会是忘了吧?咱们说好的你陪我去拍照片啊。” 白勍一看时间。 脑袋疼。 愣是现改的机票,又飞回西虹了。 反正最近的航班时间很近。 又折腾回来,陪着两儿子去拍了照片。 摄影师:…… 他其实挺好奇的。 这女的,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吗? 因为荣棠长得好看,他还特意赠送了一张,试着和家长约张照片做广告。 荣长玺的态度就是,他不同意。 拍照拍到九点半,白勍顶着一脸不太高级的妆容又杀向机场了。 荣棠坐在后座,翘着小腿,晃啊晃的。 打着哈欠,眼见着就要睡了。 荣朝凤倒是很精神:“我妈又去哪儿了?” “你妈要去出差。”荣长玺抿抿唇:“她把这事儿都给忘了,你一打电话她面子上过不去只能飞回来,现在去银川了。” 荣朝凤的感受就是,白二是个挺了不起又很辛苦的女人。 为了养家,辛辛苦苦的到处飞。 学校里一般让写作文,小凤写的永远都是他妈。 因为在他心里,他妈特别了不起! 那是爸爸完全比不上的。 等照片洗回来,荣朝凤想着这东西得他妈回来弄,就拿起来了电钻自己研究。 确实是第一次上手,也确实是荣长玺没监管到位。 他在书房里和人通视频呢,谁晓得就这么一会功夫,孩子拿上电钻了。 等电钻响了,掉到地上了…… 荣长玺:“不好意思啊,我回头再给你打过去。” 关了视频,脚步不由得加速冲了出来。 小凤看着他爸一脸紧张,荣长玺看只是电钻掉地上了,松口气。 “弄什么呢?” 一看那墙。 荣朝凤的个子摆在这里,他就随便挑了个高度打算挂照片。 其实位置挑的特别不好,不美观。 “我帮我妈挂了。” 这些活儿他爸从来不干的,都是他妈干。 荣长玺捡起来电钻:“怎么掉地上了?” “手麻了。” 他扶着儿子的手,教他怎么用电钻。 他是不干不代表他不会,又不是个傻子! “手指离远点,别钻了手。” 递给荣朝凤叫他自己试。 最后那照片挂上了,歪七扭八的,不过至少挂上了。 等到白勍回家,一看这墙上的成品展,她眼睛疼。 挺好一个家…… 这照片挂的比她排出来的效果还惨。 拉跨啊! 荣朝凤一脸显摆:“妈,你不夸我吗?” “我儿子挺棒的。”白勍先顺了几句,然后指指这高度:“比我能干啊。” 手指她都比到更高的位置了,其实觉得更高才好看,但一想……就没说。 干都干了,也都干成了。 那就是好! 两个字,很好! 三个字,特别好! “我这得犒劳你啊,喝个饮料吧。” 家里小孩儿喝饮料一般都是当做奖励。 一年到头都喝不上两三回,荣大夫不允许自己小孩儿喝那些有用没用的东西,这就是强制性的。 中午娘三趁着孩子爹没在家,喝了饮料吃的炸鸡。 荣棠依偎在他妈怀里,说:“还是我妈好,亲妈啊。” 爸爸就算了。 训人不说,这个不让吃那个不让吃的。 “妈好有什么用啊。” 荣棠笑眯眯不肯回答。 有开门的声音,两孩子就仿佛老鼠见了猫似的往房间跑。 白勍是想把眼前的一堆垃圾收拾掉,这不是动作慢了吗。 荣长玺开门进来了。 白勍干笑了两声;“想吃炸鸡了。” 挠挠头。 那就想吃了,你爱训就训吧。 荣长玺视线从她身上扫过。 他不是不让她吃,他是不让屋子里那两个小的吃。 人这一生中,总得有点不如意的事情。 现在克制对食物的喜爱就是一种锻炼方式,他就是这么长大的。 “你心虚什么。”荣长玺回了房间换衣服。 “废话!我能心虚什么,还不是你俩儿子传染的。” “我不让他们吃,你就背着我偷偷带着他们吃……” 白勍:“吃都吃了,不然我吐出来还你……” 荣长玺:“你幼稚不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