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熬了筋骨,又泡了一会药液,吸收完了剩余的药力,才心满意足的从浴桶里爬出来,灵力在体内运转一圈,身上立刻一滴水都没有了。
返回到自己的小床上,掰着手指估算,自己引气入体花费了三年,这还是凭着刚出生,一口先天之气未散,打通了自己还很幼嫩的经脉,这些年但凡引入一点灵气就打熬经脉。
直到今年,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正式步入修炼,如今至少也该炼气三重了。
再想一想,前几年的大旱虽然没有蔓延到越省来,可是也影响不小,当年爷爷挣的钱几乎砸下大半在购置田地和建房子上,小半也拿出来这些年给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大哥是家中长子,如今在县城梁秀才那里读书,用的都是这几年风调雨顺渐渐攒下来的钱。
可是自己呢?自己难道以后只能继承家里田地做个泥腿子吗?
供养一个读书人太费银子,大哥如今只是个蒙童,每年大约花费在这上面的就要有近十两。现在自家有田地三十亩,都是当年爷爷置办下来的。
一亩地一年约可得粮食三百斤左右,按照朝廷“重灾区免税三年,其余十取一”的法令来看,到手里剩下的再减去人口税,徭役税之类的税款,能得个四五十两银子就算不错了。
现在家里人口越来越多,人口税是八岁以上一人按一百五十文收,大概明年大哥也要交税了,再加上二叔家的大丫已经八岁,二丫六岁半,以及二婶肚子里的那个。
人越来越多,钱却越来越攒不下了。
可是难道真的放弃读书,跟家人一起种田吗?且不说他根本不会种田,前面两世加起来,他最多也就是种点灵药。更何况,古人讲究士农工商,士字当头。虽说“农”地位不低,可是不管哪个时代,有钱有权才是大爷,农民只有被剥削的份。
他不想做被剥削的那个,作为曾经掌控过众人生死和经济的顶端人才,他接受不了把自己的命运交托在虚无缥缈的“上等人的仁慈”上。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说服家中长辈,把自己也送去读书。为了这个愿望,他从大哥进私塾开始,就经常跟在大哥身边,让大哥给自己念书,然后自己再记下这些字的笔画,晚上回小乾坤的时候复习个几遍,记得也就差不多了。
陆子云有神识,又过目不忘,背书简直是小儿科,唯一需要费点心力的就是练字,毕竟在现代的时候用不上毛笔和繁体字,进入修真后想记录什么都是用神识刻印在玉简中,方便极了,所以前后三世,反而这字成了唯一的短板,让他做了“目不识丁”的文盲。
大哥入学半年,启蒙是晚了些,但是胜在用功,已经学完了三字经和百家姓,如今在练千字文,每日还要写十篇大字。小小的胖墩墩的陆子云以“要陪大哥”为名,让爹爹陆大海给自己弄了个石板,做了一只茅草纤维做的“毛笔”,也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练字,憨态可掬的样子常常让家里忍俊不禁。
看着像模像样的小儿子,沈氏有些心动又自豪,家里就两个男孩,都是自己儿子,感情也一直很好,从来没有红脸吃醋的情况发生。不过小儿子是早产儿,八个月就出生了,身子骨不是特别健康,大儿子要读书,以后不可能回村里种地,小儿子这身子骨去种地……她怎么舍得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