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舒把中秋家宴的操办的非常成功,霍邈对她的办事能力更加满意,全然放心把后宫事务交给她。
另一方面,苏芷墨自中秋家宴后满心都是争宠,奈何霍邈前朝事务繁忙,每日来后宫也只去意舒的关雎宫,让她很无计可施。
意舒听了安排的线人传回的消息,决定帮苏芷墨一把。
人的感情说来奇怪,若是百般阻挠一对人,反而能使他们更加坚定。如果推他们一把,在一起后却没有了共患难后的那份情谊了。
天气转凉,到了给各宫发放裁制秋装的绫罗绸缎的时候。内务府一水儿的宫人齐齐跪在关雎宫的正殿,大气都不敢出。
意舒斜倚在主榻上,看似是闲闲地握着手上的书卷,但每个人都知道这是贵妃发怒的先兆。
果然,意舒淡淡地开口,语气不善:“本宫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本宫自己克扣了芷兰宫如此多的分例?”
内务府总管亟亟磕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是奴才一时猪油蒙了心,贪墨了苏嫔的分例,奴才再也不敢了!”他边说边甩自己耳光,感情真挚,毫无作假。
意舒把书往矮桌上一撂,直起身来,众宫人皆屏息,唯独那总管还在自掌嘴巴。意舒瞥了眼总管,也不喊停,问道:“是本宫平日里给你们的月钱不够?”
总管一掌掌结实地落在皮肉上,回答意舒:“是奴才猪油蒙了心,是奴才狮子大开口,奴才知错!求娘娘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
意舒只说:“你做出这样贪墨的事,是在打本宫的脸!本宫信任你,把这么重大的职位交给你,你有负本宫期望啊。”总管哭得稀里哗啦。
意舒缓和语气:“好了好了,停下吧。拿好东西,再给你一次机会,同本宫一起去芷兰宫走一遭,向苏嫔赔礼道歉。”
总管连连磕头谢恩,双手端着呈有之前苏芷墨被克扣的分例,随意舒往芷兰宫去。
芷兰宫是离皇上所在的承乾宫最远的一座宫殿,越往那里去,路上越荒芜。
关雎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过去,是天大的脸面。芷兰宫里的宫人个个像过新年一样,欢天喜地地等着意舒到来,引得苏芷墨心里一阵阵泛酸,暗自嘀咕都是势利眼!
想归想,苏芷墨心里再不愿意,也要换上一张笑脸去迎意舒。
意舒人未至,远远就看到穿着翠绿色旧宫装的苏芷墨恭恭敬敬地候在门口。
苏芷墨看着意舒光鲜亮丽,众星拱月,又是艳羡又是嫉妒,最终化作了行礼:“苏芷墨见过贵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意舒看身旁的如燕把她扶了起来,才笑说:“免礼吧,苏嫔。”意舒如同是芷兰宫的主人一般,径直往主殿去。身后关雎宫的宫人先入,芷兰宫的随后。
意舒落座于主位,苏芷墨坐在偏位。
苏芷墨的丫鬟斟了茶水来,意舒晃了晃茶杯,是去年的陈茶,便搁置在一边。她这样的行为在苏芷墨看来是□□裸地嫌弃,苏芷墨脸上一红。
意舒指了指内务府总管常威道:“常公公,还不给苏嫔道歉。”
常威这才跪下向苏芷墨磕头求饶:“苏嫔娘娘,小的猪油蒙心,贪墨了您之前的分例。这些是双倍补偿您的,您可一定要收下啊!”他膝行几步,双手奉上托盘,里面是些一般的珠翠和绫罗。
苏芷墨紧咬下唇,不知所措,没想到意舒竟然是来给她做主的。她现在心里有些感激,更多的是难堪。难堪她下毒手害了意舒的孩子,却还要受意舒的恩惠!
意舒瞧着苏芷墨神情变幻莫测,笑盈盈说:“苏嫔不想原谅常威,本宫很能理解。既然苏嫔不给你这个面子,你自己下去领罚吧,常威。”
常威冷汗涔涔,几乎要抱着苏芷墨的腿求饶:“苏嫔娘娘开恩,苏嫔娘娘开恩啊!”
苏芷墨不知如何是好,抬头去瞧意舒。
意舒只是温婉可人地笑,很有风度的样子。
苏芷墨被个公公缠着,只觉得屈辱,她被缠烦了,没好气地挥手:“罢了罢了,本嫔原谅你了。”常威如蒙大赦,去看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