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兴致勃勃和季依晨训练的连枞因为这件事儿脸黑了好几天,旁敲侧击了好几回,司安恪才终于从他嘴里套出话。
“你快跟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儿?”黎楷满脸八卦,避开孟思涵和余非,悄悄问起她嘚瑟了大半天的男伴,“一刚转项的男单能翻出什么水花来,连枞他至于吗?”
“还真就至于。”司安恪神秘兮兮,凑到黎楷耳朵边和她讲。
热气喷在黎楷的耳畔,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赶紧往后退,“哈哈哈哈痒死了,你小声点就行。”
“就你事儿多!”司安恪毫无威慑力地瞪了黎楷一眼,“连枞和余非原来是同行。以前在市队里有点过节,所以他才转了冰舞,那时候也就十来岁左右吧?”
哟,连枞练过男单?黎楷还真没听说过这个。
“?余非他搞什么啊,连枞这种家庭背景都敢惹。”
“据说是比赛前他给连枞鞋底松了两颗螺丝钉,一场下来咱们枞哥都摔出心理阴影了。”
“我……他怎么没被百合弄死啊?”
“余非的教练好像挺护着他,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一笔烂账。连枞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这种人居然能进国家队?教练脑子坏掉了吗?人品不行迟早出事……”
黎楷的嘴突然被司安恪一把捂上,就在她不明所以之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余非。
“哟,你跟我说说,是谁人品不行呢?”
这语气让黎楷浑身难受,转身就怼了回去,“谁拆人螺丝钉我说谁。可惜像你这种没本事的,就是比赛前把人家腿打断都拿不了第一。”
“早说了那件事连警察都没查出来是谁做的,”余非看黎楷的眼神里都要烧起火来,“就算真是我亲手拧下来的,你们也那我没办法!”
司安恪被突然强硬起来的黎楷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后,露出一副要和余非讲和的态度。
他老好人的态度叫黎楷看的冒火,抬脚就用膝盖撞了一下司安恪的屁股,咬牙切齿地在他背后嘀咕,“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好不容易等孟思涵和余非被郑杨叫走,司安恪终于放松下来,仗着身高优势戳了戳黎楷的脑门,“懂不懂什么叫不要得罪小人?到时候他真来打断你的腿,你哭都来不及。”
“啧。”黎楷皱皱鼻子,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男伴虽然年纪不大,但讲起话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
自从余非进队,坏消息简直一个接着一个。
向来小气抠门的国家队,居然要连带着他和孟思涵这对无背景、无成绩、无实力的“三无”选手一起打包到蒙村训练。
据说连小少爷已经气得在家摔碗了,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再次回到妮可那里,黎楷和司安恪最先要做的事儿就是把之前排的自由舞重新滑一遍,让教练看看他们进修芭蕾以后的进步。
上冰前,妮可摆出一张温柔的脸,仔细询问在这次芭蕾集训中都学到了些什么。
黎楷舌灿莲花,从浮足、上肢控制,一直讲到芭蕾柔板技巧,并多方面分析能怎么运用到冰面上。
“听上去是学了不少,”妮可点点头示意他们赶紧露一手。
音乐过半,妮可的手按下暂停键,冰场上黎楷和司安恪了愣在原地。
她往后一仰,大声询问编舞罗伯特,并刻意说给自己手下的两个运动员听,“那从他们的节目上看呢?”
“哦,妮可。他们并没有学会。”罗伯特语气夸张,像极了译制片里一惊一乍的男配角。
要说没有点挫败感是假的,毕竟那一个月起早贪黑这么辛苦,黎楷怎么都希望效果明显些。
罗伯特戏精上身的语气让妮可哭笑不得拿书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再这么刻薄我把你打包送到好莱坞去了。”
黎楷和司安恪被打击地不轻,妮可亲自上冰场安慰也于事无补,只能让他们先练韵律舞的规定步法,绕着冰场散散心。
华国的另外两对选手同样让妮可操碎了心,季依晨和连枞默契不够,孟思涵和余非则是技术黑洞。
黎楷都替妮可发愁,这华国的钱可不是这么好收的。
跟着蒙村冰舞天团练了几周,黎楷和司安恪的进步非常明显,连一开始对他们挑剔甚多的编舞罗伯特也开始在他们练自由舞时频频点头。
这一天刚下冰,司安恪掏出手机就看到了一条邮箱新消息通知,落款为ISU的发信人让他浑身一僵。
“怎么了怎么了?”黎楷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男孩的变化,立刻把脑袋凑了过去。
“应该是分站赛通知?”司安恪松开力道,让手机稳稳掉进一脸期待的黎楷手里,自己两手在胸前合十,祈祷被分派到的站一定不能太修罗。
“嘶——完了完了完了。”黎楷一目十行,然后倒吸一口凉气,“是俄罗斯站的邀请函。”
两人相视一眼,露出两张皱成一团的脸。
其他强势的运动员不说,他们还要面对三组本土作战的俄罗斯选手,想想都绝望。
“这波没了。”司安恪觉得自己走的还蛮安详的。
队友们闻讯赶来,惊闻这个噩耗后纷纷表示遗憾。
季依晨拍了拍下铺妹妹的肩,安慰起黎楷,“这不还有中国杯嘛!”
听完季依晨的话,余非居然诡异的笑了一下。
黎楷第六感警报立刻滴滴作响,感觉他们的霉运还没有结束。
果然!
短短几个小时之后,正当黎楷他俩和连枞、季依晨打游戏开团的那一刻,她率先收到了一封邮件提醒。
触电般的酥麻感一直从背脊骨蔓延到后脑勺,黎楷立刻切出游戏,剩下的三人也扔下手机把头凑了过来。
“美国站的。”黎楷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无力地靠到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