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谁喜欢她?
危玩漫不经心晃到门口时,正好看见门口那辆宾利慢慢摇上车窗。
车内,陌生男人的侧脸一闪即逝。
符我栀耷拉着脑袋绕到车另一侧,苦巴巴地撑着车门,正低头和车里人讲话,看起来像在商量什么事情。
片刻后,符我栀露出讨好的表情,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车里人似乎说了什么,她心虚地吸了吸鼻子,拢拢衣裳,很快便坐进了车后座。
那个男人也在车后座。
危玩倚着门,眸光晦暗地望着那边。
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夜吧门口多出来的人,宾利很快便驶出一段距离,车牌显示是H省,离S省十万八千里。
“不追?”
耳边忽然响起男生的声音。
危玩看也没看,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扔给身后过来看热闹那人。
“帮我把车开回去。”他有点烦躁地说。
如果有人出来就会发现,危玩身后那人很奇怪。
穿着女装,留着长发,踩着一双高跟鞋,但高领之下却若隐若现一小块凸起。
那是喉结。
再往下,胸部比较平。
而这人刚才说话的声音明显是男性。
这是位变身技术足以以假乱真的女装大佬。
接了钥匙,赵尔风看了眼四周,没什么人,他清了清嗓子,鬼鬼祟祟跟上去。
“我把车开走了,你走回去?”
“散心。”
“我看你是撒气才对。”
危玩停下,侧身看着他,似笑非笑:“再多说一句话,今晚回你自己家睡。”
“……”赵尔风立刻闭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有求于人,就更加不得不低头了。
但他没忍住,还是多问了一嘴巴:“你是不是对刚才那妹子有意思?以前没见你这么心不在焉的。”
对谁?
符我栀?
危玩想到几分钟前,符我栀坐在他对面和另外两个陌生男人有说有笑的画面,眉目登时冷了下来。
他嗤了一声,不知道在说给谁听:“谁喜欢她?”
赵尔风:“?”
他只问他有没有那个意思,没问他喜不喜欢啊?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
符我栀上了车之后就正襟危坐着,两手规规矩矩地搭在大腿上,神情正经,老实乖巧得像个孩子。
事实上,跟旁边这人相比,她也的确就是个孩子。
沉默许久,符我栀偷偷往旁边觑了眼。
男人都三十多岁了,容貌依旧年轻,多年商场打拼沉淀下来的稳重让人一度怀疑他那张脸是不是人/皮/面/具贴上去的。
“看什么?”
聂西旬翻着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
“看您好看!”符我栀谄媚地夸奖,“特好看。”
聂西旬“啪”一声合上文件,转头看她,眸色黝黑,深不见底。
“……”符我栀怵了,偷偷勾了勾小手指,积极认错,“哥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应该大晚上去酒吧。”
“还有。”
符我栀蔫头耷脑:“还有……不应该跟陌生男人勾勾搭搭。”
“还有。”
“不应该喝那么多酒,不应该明知道亲哥哥来了,做妹妹的还要找肚子疼的借口偷跑,哥哥从小当爹又当妈,辛辛苦苦拉扯我长大,我更不应该用哥哥辛辛苦苦赚的钱随便挥霍。”符我栀闭着眼一口气认完了错。
“还有。”
“还有?!”符我栀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家亲哥。
聂西旬瞥了眼副驾驶上的冯叔。
冯叔立刻接话:“听说小姐您最近和腾盛的大少爷走得很近?”
符我栀:“……”
她不就是谈了个恋爱吗,还是短暂的一个月的恋爱而已,怎么搞的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
冯叔拿着少爷发的工资,毫不留情地揭小姐的伤疤:“小姐您知道,我们丰衡最近和腾盛刚好有点小矛盾,您和腾盛大少爷走得近这件事,腾盛那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对您做什么。”
可拉倒吧,腾盛那边谁不知道自家少爷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根本没人管他跟谁谈恋爱。
再说了——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还是我甩的他。”符我栀挺胸抬头。
“跟那种花花肚肠的男人谈恋爱,你还挺自豪?”聂西旬脸色冷了下去。
符我栀缩了缩脖子,被冻着了:“那……那现在谈都谈了,分也分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嘛。”
“过不去。”聂西旬丝毫不给她面子。
符我栀扁扁嘴,委屈巴巴。
聂西旬冷着脸,嗓音如冰冻三尺:“被人欺负了,就这么算了,可不像我那位不讲道理撒泼耍横的好妹妹。”
符我栀不满:“哥!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
而后一顿,猛地反应过来,睁大眼:“哥你要干什么?”
聂西旬却不再搭理她了。
……
符我栀到学校宿舍时已经九点半了,姚落半路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情况如何,又说她走了没多久她前男友后脚就跟出去了。
符我栀左想右想,也没回忆起来当时在门口有没有看见危玩,便不答话。
姚落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有些奇怪:“不过,我听到了一些跟你前男友有关的事情,有点想不通,你要不听听?”
“说起来也算是件好事吧,听听高兴一下也好。”姚落没等她回答,自顾自说了起来,“你不知道,你们走了之后,那个娇滴滴也跟着出去了,当然这不是重点,我后来去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听见男卫生间有人说话。”
“哦,说什么?”符我栀边听她说话,边进了电梯,按下12层。
“嗐,我听见啊,你前男友那些个狐朋狗友,真的就是些狐朋狗友!”
符我栀叹气:“不要总说前男友前男友,怪膈应的。”
姚落立即改口:“那就叫狗男人。”
“……”行吧。
“狗男人本来今天没打算来夜吧,是他那些狐朋狗友看见你才打电话喊他过来的,他们叫狗男人过来的时候没告诉他你也在,你知道为什么嘛!因为他们想看狗男人笑话!”
符我栀出电梯的脚步一顿:“什么笑话?”
“你们论坛最近不挺火的吗?但是你们俩当事人又没什么表态,所以有些人呀,就想看热闹。狐朋狗友么,本来就不算真朋友,狗男人家世好,长得好看,早被人嫉妒了。难得狗男人这种天之骄子吃了次瘪,就总有些小人想看人家继续吃瘪,小人心态十足十的。也不知道狗男人究竟清不清楚自己被朋友看了笑话,我觉得这种事可能还不止一次两次,我真是服气了。”
符我栀蹙了下眉。
仔细想想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是危玩不太带她去聚会,她对那些人并不了解。
符我栀摇摇头,多想无益,跟她又没什么关系了。
她单肩挂着包,一只手摸了摸包里面,没拿稳,房卡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