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蕴耸肩，平静道：“不一定，现在已经有人要挖她了。出的薪资不比我的少。”
三个销售经理互相看一眼，李经理道：“谈谈这个大客户部怎么弄吧！好吧？我们谈正事谈正事。”
宋知蕴给自己倒一杯茶，慢条斯理道：“我想从三位经理手下抽调几个销售调到这个大客户部。”
她在观察这几个人的神色。
这话说完，大家都安静了一下。
李经理问道：“你不准外面招聘？在现在的销售团队里找？”他看一眼王经理。
王经理道：“那行吗？现在销售做的好好的，调过去，能保证他们的提成吗？”他再看看郑经理，“老郑你说呢？”
郑经理道：“对啊，你这怎么选？抽签呢？还是自己申请啊？”
这几个人，呵。
宋知蕴握着茶杯笑笑：“我就这么一个设想，现在这不是跟你们商量？”
三个经理都琢磨起来。
郑经理道：“那你思涵的人呢？思涵的人直接拉过来不就得了？”
宋知蕴道：“思涵有新的业务在做，现在已经在开始了，没有这个时间。我的想法是，后期要招人。但前期咱们内部先开始，至于人么，大家帮我出谋划策找一找？”她抬抬眼，“挑几个来？有个四五个就行。”
“四五个啊……那是不多的。”王经理点点头，“那么我们去团队里找。”
宋知蕴看一眼不做声的郑经理，又道：“老郑，你要明白，今天这件事，我绝对不是针对你，我是针对这个销售。你也可以对他直接这么说的。我无所谓他怎么背后骂我，但我就是认为他不行。”
郑经理靠在一起椅子上：“按照你的标准和要求，那的确是不行。我们销售就没有行的了！这你得知道啊，这是行业大家都这样啊！”
宋知蕴点头：“我知道，老郑，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地做起来。好吗？产品我会去聊。第一笔单子就是文澜集团的三家分公司。我不相信什么利润做薄了。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笔生意，我一定要赚到钱。”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行吧！那你成立大客户部。”郑经理道，似乎有点赌气。
末了，王经理摇头道：“我不管啊，反正我就冲着那王沁毕业两年年薪二十多万，我就干了！”他拿起酒杯一口闷。
宋知蕴淡笑，拿起茶杯，看着他们道：“虽然是个女的，我也知道，你们会觉得说，女人很感性，不够理性。但是我想告诉你们，我不喜欢在工作场合谈交情，谈感情，我喜欢谈什么——谈钱。你们在这里为公司拼命，就是为了钱，那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对吧？”
“对！赚钱！就是赚钱！”三人都爽快道。
宋知蕴喝了茶：“得，你们继续喝。我去找找文澜的韩总，跟他把业务再要回来。实在是不行，就去找他们集团老板，再问问。”
郑经理这会儿也道：“这真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种是他们销售也知道，人情挡回去，现在又去要，的确不像样子。
郑经理道：“我会跟销售去沟通传达清楚的，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把上门客户赶回家的情况。”他自顾自倒一杯酒，“我老郑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绝对不会有第二例了！”
宋知蕴笑笑，摸着自己发红的脸：“好，好。那你们继续吃继续喝。”她一边拿手机一边叫服务生过来，把卡给他，“在你们账上存五万，我以后会常来的。今天这顿一会儿结束也算上。”
服务员忙去办，李经理道：“宋总真的，挺爷们儿的。”
宋知蕴红着脸道：“别这么说啊，这属于职场歧视了，哈哈。”她喝了酒，笑起来，明艳动人，倒叫其他人看了都不好意思。
“好好，不说不说。现在公司女同志也很多。”郑经理主动道，“说起来，我团队里的销售排头兵就是女的。哎今天是我失误。早知道让那姑娘去了。应该可以谈妥。”
宋知蕴笑笑：“没事儿，就是稍微丢个脸而已。等文澜服务好，签一份长期业务，咱们一家一家大公司慢慢啃。”
服务生回来，她拿了卡，同他们道别离去。
剩下的李经理道：“说真的，现在宋总比原来宋总，还是务实。至少她真的懂业务，什么都懂。这几天跑报社挽回声誉，又懂销售，还懂人事。这真的，没几个人了。”
但是下一秒，大家又都看看各自。
李经理又发问：“抽掉销售到大客户部，你们怎么想？”
怎么想，肯定是挑最没用的呗，否则难道还要影响自己拿提成？
另一头，韩司跃接到宋知蕴电话时候，正在和厉临川吃饭。
手机一响，他忙对厉临川道：“恒远旅业的宋总，我先接电话。”
这是公事，厉临川也没说什么，安静地听着。
韩司跃接通电话，就听宋知蕴给他道歉道了足足两分钟，好话说了一车。听得韩司跃笑起来：“别啊，您这么说好话，我可受不起。”
厉临川听得皱眉，伸手将电话接过来：“怎么？”
宋知蕴喝了一杯白酒，人还清醒，就是耳朵不好没听出来是厉临川，便态度恳切地道：“韩总，今天的确是我们销售失误，我也已经好好沟通过。文澜这笔生意，我还是很想做的。这样好吗？我单独请您吃饭，算是当面道歉。时间地点您定，可以吗？”
厉临川听她一会儿道歉一会儿要请吃饭，语气是从来没听见过的低声下气，好像人在面前，恨不得弯腰弯到地上去，一想到这是对韩司跃说的，心中不快，便道：“销售出了问题，为什么你道歉？你们销售呢？”
宋知蕴听了这么一句话，又是熟悉的语气，便一愣：“呀！我拨错号码了？”
这么说完后，厉临川就被她挂了。
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厉临川将手机正要丢出去，又打来。他重新接通，沉声问：“宋知蕴，你以为我是谁？”
宋知蕴昏头半天，才绕明白，在电话里薄怒道：“你怎么拿了韩总的电话？你把电话给韩总啊，我跟韩总道歉呢！你添乱呢！”
她这声音倒也不像是发怒，语调有些娇蛮，听在厉临川耳朵中，有出几分娇嗔意味。
按她昨天的模样，这绝对有些反常。厉临川品出不对劲，猜测着问道：“你喝酒了？”
他的声音低沉柔和，韩司跃立刻意识到有猫腻。他也不是第一天给厉临川办事情，但真不知道厉临川能对着一个女人这么温柔细致。再一想到厉临川昨天晚上还临时安排恒远旅业的合作，显然是……
韩司跃瞪瞪眼，老厉同志铁树开花了？震惊。
而电话那头的宋知蕴这会儿酒精越发上头，只回答厉临川道：“嗯。喝了一杯白的。你电话给韩总，我话都没说完。我这是工作！”
厉临川一听这软绵绵的话，问道：“你人在哪里？”
“在家啊。”宋知蕴随口道，“哎呀，不说了，我睡觉了！”
厉临川“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将手机丢给韩司跃：“你把分析报告做了，我有事先走。”
韩司跃：“……”
等厉临川离开，韩司跃打个电话给罗山。
“山哥哥，给个暗示不？我们老厉同志，最近是不是有点桃花运啊？”
罗山道：“哎哟我去，小跃跃，你终于知道了，恭喜啊恭喜，你就等着烦死吧！”
韩司跃骂道：“别这么喊我，恶心。不会就是恒远旅业的宋总啊？”
罗山道：“聪明聪明。好好伺候着，那位三小姐啊，呵呵，分分钟能让老厉同志火烧眉毛。”
“我看出来了。事儿做到一半，让我自己做……操！”韩司跃骂道，“老子还有三家分公司的一堆合同要看呢！”
罗山道：“那没办法了，谁让你是厉总的心腹呢。”
“彼此彼此。”
*
宋知蕴是被宋知涵从床上喊起来的，她洗过澡后，酒劲更盛，昏头昏脑地在睡觉。
时间不晚，其实才九点。
“蕴蕴哦，临川哥哥来了哦。蕴蕴？”宋知涵趴在她床边摸她的脑袋，“蕴蕴烫烫的哦。”
宋知蕴糊里糊涂地醒来：“二哥啊，谁来了啊？”说着撑起来。
“临川哥哥。”
“谁？！”
宋知蕴仿佛见鬼，轰然倒回去，忙拽着被子道，“你跟他说，让他回去，有事情明天谈。好不好二哥？”
她可怜地眨巴眼睛。
“可是他在书房等你哎。”宋知涵嘟嘟嘴巴，“蕴蕴生病了吗？”
“没有，喝酒了。以后不喝了好不好？”宋知蕴一边卖萌，一边把厉临川翻来覆去骂了三千遍，“你让他回家家好吗？”
这会儿菲姐也进来道：“三小姐啊，厉总说要跟你谈分公司团建业务的事情，说要是能签约就定下来。他也很忙的，不能等着恒远这里。”
“……”
宋知蕴想，老娘是欠了厉临川三千万吗？！
哦不对，厉临川肯定对三千万不屑一顾。
那就是欠了厉临川三千亿吧！
挨千刀的！
她爬起来，坐在被子里抹眼睛：“那菲姐你带二哥下去吧。”
宋知蕴一个人闷头在床上发起脾气来，拧巴了好一会儿，才垂死挣扎地下楼去书房。心道，他这天天来，回头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俩牵扯不清。
真烦。
好不容易举步挪到书房门外，她真的是不想进去，脑门顶在门框上。
木质门框凉飕飕，贴着热乎乎的脑袋很舒服。
也不知道贴了多久，差点站着睡过去，宋知蕴才听到一句话：“怎么，当门神？”
“靠！”宋知蕴吓得往后躲，腰磕在门把手上，疼得弯腰，龇牙咧嘴地骂道，“你要死啊！回回都想吓死我吗？”
宋知蕴喝了酒，话大声音略大，被厉临川捂住嘴，整个儿搂住推推搡搡弄进书房。
人是滚烫滚烫的。
厉临川抱着她坐在沙发椅子上，掀开她的睡衣道：“撞在哪里了。”
“别动！”宋知蕴抱着自己的手臂，“你不是来谈合作？那就谈啊！你动手动脚干什么？！”
她怒目而视，凤眸横挑，冷眉倒竖。
厉临川看她脸颊绯红，伶俐生动，禁不住诱惑低头靠在她颈窝，轻轻嗅着：“抱着一会儿，不动手动脚。”
还是喝点酒更可爱，昨天那副模样，生人勿近。
宋知蕴清醒的时候就扭不过他，更何况现在浑身发热发软，便坐在他怀里嘀咕起来：“你每天跑来干嘛？说好一周两次，这一周都几次了？”
厉临川道：“今天又不吃饭，不算。”
“……”
宋知蕴低声道：“有这么算的吗？”
厉临川的手沿着她柔软的腰肢慢慢地揉，被她立刻按住，他反手握住她暖热的手。
宋知蕴又拿他没辙，只道：“你不是来谈合作的吗？谈啊！合作呢！明天你叫人直接来签合同！省的我去鞠躬道歉了！”
“鞠躬，谁敢让你鞠躬？”厉临川托起怀里女人的下巴，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的眼神，“有我在，你不用跟任何人低头。听见了？”
“呵呵……”宋知蕴随口骂道，“你还真把自己当霸道总裁呢。这台词是作者给你写的？你听你说的这话，你不仔细寻思寻思，很不要脸，很神经病吗？”
真是又娇又蛮。
厉临川定定地看着这张红软的嫩嘴，低头wen下去。
宋知蕴“啪”的一声打开他的脸。天天地来，又送生意又送人才，不就是为了这么点龌龊事情么。
她想：你要当个伪君子，我就如你所愿，看你能虚伪到几时。
厉临川顺势握住她的手腕，鼻尖点过她的鼻尖，感受了一下这份单方面的亲昵与温存。
“明天我叫韩司跃派人再去谈。不合适的人，直接开掉，没必要多留。”
听到这话，宋知蕴才真正恼怒起来：“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工作能力！我最烦你这种屁事不懂的人，自以为是地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厉临川看她团成一团窝在自己怀中，跟一只粉嘟嘟毛茸茸的小奶猫儿似的，可爱诱人，便伸手刮了一刮她的鼻梁：“我不懂？宋总你口气不小。”
宋知蕴猛的睁大黑漆漆的凤眸瞪他，转而又别开眼睛，决定闭嘴。
同厉临川相处，闭嘴是最好的办法。
厉临川知道她的用意，搂住她，手掌沿着修长的小腿滑下去，将她露在外面的脚踝与脚掌握住。
真是一对玉足，小得不过他的一掌长。
宋知蕴被他这儿摸摸那儿揉揉，已经濒临爆炸，她踹他的手掌，道：“你有完没完呢！我香港脚你也碰？”
厉临川捏了一把小巧的脚掌才松开，又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一下：“你这胡说八道的性格，也不像是宋仕远遗传的。”
宋知蕴翻个大白眼，没理他。
厉临川抱住绵软的小女人，两人静静地靠坐在一起。
宋知蕴呼吸渐沉起来，脑袋一点一点地在他胸前往下落。
厉临川才道：“我回去了。不用急，文澜的生意够你业绩提升百分之百了。”他将人抱起来搁在沙发上，颇为不舍得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看她丝毫没有要起来送自己的意思，便自觉地离开。
宋知蕴眯着眼没搭理他，等他走了才扶沙发起身，一边打着哈欠上楼一边骂骂咧咧：百分之百算个蛋！我是要占据整个商务游、公司团建培训市场好吗！……小看我，你去死！
口里咕咕叨叨，眼神也飘，走着走着，没扶稳，脚提得也不够高，宋知蕴在楼梯拐角直接一脑门栽在台阶上。
这会儿全醒了，疼得骂娘，主要是骂厉临川。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四）是下午18：00更新，望理解，请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