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
宋知蕴浑身发冷,似乎被人从背后推入冰河之中。她的一只手死死地压在车椅上,声带震颤地问:“你什么意思?”她没等对方回答就道:“你想公开就公开,你无所谓,我更无所谓!”
声音被关掉了,一瞬间陷入死寂一般。
而后,宋知蕴似乎听到厉临川一道低到几乎无法分辨的轻笑。
他的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又带着一抹诡异的阴暗:“为什么要公开?给你二哥看看不是很好?”
“我操ni妈!”宋知蕴第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掼开手机砸在车椅下面。
疯了吗!
刘师傅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态,立刻降速,关心道:“三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是二少爷吗?”
“不是!”宋知蕴闭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报上地点,“我有点事,要立刻去见个人。”
那怎么是人?分明是个人渣!
“行。”刘师傅在前面转个弯,立刻开去。
下车时,宋知蕴脸色身上的黑色呢子大衣还黑。刚进酒吧,就见罗山带着人朝自己走来。
宋知蕴仰着下巴,冷冷地问:“人呢?”
罗山面上客气一笑:“在等,请。”
宋知蕴眼尾上挑,眼神极尽刻薄地略过他的方正面孔,口舌带刺地道:“罗先生,我很讨厌在我不好过的时候,有人对着我笑。”
罗山皱眉头,这小姑娘,脾气真的大过天。但是他不能把人得罪走了,否则厉临川得朝着自己磨刀霍霍。罗山立刻收起表情,两手交握在身前,微微颔首道歉:“失礼,三小姐再请——”
宋知蕴直接进电梯上四层。
罗山的人没进来,他单独陪着,在细细地想厉临川这次居然破天荒地铁树开花、动了真心。
可是这位是厉临风的……
这关系,有点意思。
电梯已开,四层安静得仿佛是五星级酒店的行政套房走廊。
电梯外站着两个保镖,看到罗山颔首示意。
罗山在前,引着宋知蕴走到双开黑色大门外,他抬手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才将门打开,站在一侧扬手:“三小姐,请。”
宋知蕴踏入后,反手自己碰上门。
一阵风从门缝擦挤出来,迎面拍在罗山脸上,他想:宋三小姐,有点厉害。
这个房间大得咋舌,还有一张尺寸夸张的床。
宋知蕴站在进门处,看到长沙发上在喝酒的男人,胳膊慵懒地搭在沙发背上,两条长腿则舒舒服服地搁在矮茶几上。
生日宴上的西装脱去,只剩下斜条纹的西装马甲和白色衬衫,中规中矩的服装,却好像为他专门量身设计一般,每一寸每一尺都在肆无忌惮地展现他的完美身材。
在厉临川的面前,是一个大屏幕,正暂停在一个有些过分的画面上。
宋知蕴踏着步子走过去,心道:我他妈好不容易逃过这本狗血文的感情线,现在又要滚回来倾情参与?作者!算你妈的狠!
“你的日出。”厉临川抬了抬下巴,指向搁在柜面上的酒杯。
优雅的酒杯中,黄橙红渐变的龙舌兰酒如此妖冶鬼魅。
宋知蕴不客气,抬手抄起这杯酒,侧眸盯着酒杯,似乎在饮用之前要专心欣赏一下这杯美酒的曼妙身姿。忽的,她轻声柔笑,反问道:“我的日出?厉总,您可真有情调啊。”
一转身,一杯带着冰块的龙舌兰日出全泼在厉临川的脸上身上。
宋知蕴将酒杯丢在桌上,咣当一声,砸出一地碎片。
她冷冷地俯视这个除了闭眼没任何反应的男人,真怀疑他是不是不为外物所动。只见他施施然地将手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而后拧了拧脖颈,手指挑开衬衣的第二粒扣子,紧接着就站了起来。
坐着的厉临川已经气势悍然,一站起来,原本就昏暗的房间里就更暗淡。
宋知蕴看他慢条斯理地脱掉西装马甲,露出一片酒渍的衬衣。她挺直后脊,冷冰冰地讽刺道:“shang床还记得录视频,厉总,我应当是敬佩你深谋远虑,还是骂你无耻下作好?”
厉临川将西装马甲丢在沙发上,指尖挑开衬衣两粒衬衣扣,似乎眯着起深邃眼眸在沉思,片刻才道:“如果当日是一局香艳旖旎的仙人跳,那我好歹得有个可以呈堂的证供,不至于百口莫辩,最后输的一败涂地,三小姐以为呢?”
宋知蕴眼眸冷对,继续冷笑:“看来厉总很有经验,也是艳福不浅,想必是经常遭遇这种仙人跳戏码。”
厉临川忽的踱步到她面前,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他低眸时,纤细浓长的睫毛覆在眼上,落下的阴翳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眼神。
对着面前娇嫩白皙又骄傲清高的年轻女孩子,厉临川难得地放柔声调,凑近她的耳边道,缓缓道:“戏码虽多,香艳难觅。”
宋知蕴往后避了避,拍开他的手:“少废话。你说吧,你要什么。”
厉临川松开手,淡然道:“这就是你的态度?”
宋知蕴勾着薄唇冷笑道:“厉总,你是生意人,不要玩虚的,有话快说。”
她此刻想到苏诚然的笑容,他也是生意人,但笑起来真的是雅致叫人舒服。她正闪了个神,就被厉临川揽住后腰,她被狠狠按进了他结实宽阔的胸膛间。
宋知蕴正要发作,却被他牵起自己的手,只见他低下头,唇就落在自己的耳边,声音低沉、语调温柔地道:“陪我跳支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