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安杞要的落葵种子发芽之后,白狼谷的半兽们也都因为天气的日益恶劣而阶段性的停止了狩猎,大雪封山,落难者和周一见每天除了一起玩泥巴以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落难者摘下了南瓜藤结出的唯三的南瓜,自己留了一个,一个给泥坊帮忙的人们分了,给了丈母娘半个,剩余半个给了夜狼他们。
山谷内部还好些,外面每天刮着大风,落难者头几天还让周一见带自己去外头跑了一圈,回来时脸都冻僵了,就不再作死了。
冰天雪地的,山谷除了泥坊还有点事情可以打发时间以外就只能窝在帐篷里避寒,而陶器就在反复烧制失败的过程中总算出了成品,源于白槐尝试性的在拉胚的过程中加了些草木灰,因为不清楚具体的比例,那一次出窑的几件陶器里只有一件是成功的,是个模样甚是粗陋的陶碗,灰不溜秋的也不讨喜,却让泥坊内所有人都爆发了惊喜的欢呼。
折腾了快一个月,总算没白忙活。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分别试着加了不同比例的草木灰进行烧制,最终确定了一个配方,虽说在烧制的过程中还是有裂开的几率,但已经比从前好了太多,落难者在成功烧制出一个盘子之后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当下宣布泥坊里每个人烧出来的第一件东西都可以自己带回去使用,所有人顿时十分意外,一激动又要跪他,好在是相处了这么久他们也熟悉祭祀的秉性了,被说了两句就放弃了。
落难者带着自己的宝贝盘子回到木屋后又开始犯愁,泥坊眼见着要慢慢步入正轨了,那些制陶的人不能白忙活呀,还有搞养殖的胡豺,自己承诺的补偿还没给呢……
周一见给他捂着手,见他心不在焉就问其缘由,落难者说了一下,他想了想道:“给他们盐吧。”
“盐?”落难者一愣,想起来其他人吃的盐似乎都不太好,当即皱起眉:“你们的盐是从那里弄到的?”这周围也都没看见盐矿,他手上虽然还有些盐,但总有吃完的一天,得早做打算。
“什么你们,是我们。”周一见捏了一下他的手,继续道:“每年春末秋初,各部落回开山市交换东西,白狼以前都是跟西方一个盐部换的,他们有盐山。”落难者听完面色越发不好看,“那不就是人家说的算,给什么盐我们都只能收不能选?”
周一见点点头,“盐很贵,但是不吃盐人做事都没力气,夜狼他们以前是流浪半兽,没资格参加部落之间的集市,都是靠喝兽血补充体力的。”落难者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了,想了想又道:“我想等开春之后改一改部落的制度。”
“你说说看。”周一见倒是没盲从他,“现在部落猎到的动物都是一起分配的,开春之后我希望可以改成私有的,上交一部分给部落,剩余的都归自己。”落难者说完周一见就开口问他:“那普通人呢?”他们狩猎的能力很难比得上半兽,这样对他们很不公平。
“上交的那部分给不狩猎的人,让他们用工作换取,就像现在泥坊做事发普通人一样。”落难者解释,周一见这才点点头,“上交一半,以后部落的普通人会越来越多,雪化之后我去露草问问有没有人要过来生活。”
落难者揪了一下他的耳朵,“交一半太黑了,三成吧,给我足够的人手种地,普通人能养活自己的,总不能只让半兽上税,其他人非部落分配所得都要交税,不然才是对半兽不公平。”周一见反倒是不太理解,“可是半兽养活整个部落是应该的。”
“以后就不应该了。”落难者知道这是他从小到大接受的观念,也不好强行跟他说现代文明的那套,一点点改吧,哪能让这傻子给部落干一辈子白工。
周一见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落难者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走到屏幕后拎出来一个背包,掏了一把金闪闪的钱币出来,这个是打海怪掉的战利品背包,每天会多出来一块金币,加上原有的,现在已经有一百多枚金币了,落难者看着这些金币生出一个想法,道:“以后用金币俩区分身份吧,白狼谷的人持有金币可以享受一些福利,少交一成税之类的。”
“本来就只交三成了……”周一见小声抱怨,落难者好笑的瞥了他一眼,“不是每个人都发,只给亲信,或者对部落有贡献的人,杰出的战士。”将其视作荣誉的勋章,让所有人向往它,落难者拈起一枚金币把玩,突然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他不需要白狼谷的人多么忠诚于他,作为祭祀,让他们敬畏自己的本事还是有的,然后辅以相对的福利政策,总能让这些人忠于部落的。
给他们足够的好处,不愁不听话。
第一批获得金币的人并不多,泥坊第一个烧制出陶器的白槐,身为药巫的安杞,干养殖的胡豺和落难者的四个死契半兽护卫,除了夜狼和上河以外松荚和骨石也选择了和他签订死契,落难者倒是给了周一见不少金币,他一个没发出去,就自己拿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