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的女子,有人在其脸庞吐着酒气,必然是会大怒,轻则动口,重则动手,可若是青楼中的女子,大多隐忍,笑而化之,巧妙避开,或是想要卖乖讨巧,就会迎着这酒气缠上金主,什么尊严,什么大女人的姿态,早就换成那金灿灿的元宝流入口袋了,伶人就是如此,不管是被时光磨去了菱角,还是依旧心中孤傲,下品就是下品,翻身不得,世人皆鄙夷。
而太女正是想看这怀中软玉的反应是属哪种,这据说是伶人中的极品又会有如何的表现,不禁越发好奇。
綪染被这酒气熏过,即不恼怒,也不故作娇羞,只是淡淡笑之,不留痕迹的滑出太女的怀抱,也不跑远,只是随着那乐曲的鼓点,绕着太女起舞,勾手提足,无不暧昧,看似妖艳,却又透着那股子清丽,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那眼光的疏离,却又好似透着浓浓的爱意,太女晃了晃脑袋,不想被这揪人的感觉束缚,这情场老手也是明白,谁先掉入那□□的海洋,谁便会成为对方的俘虏,再难脱身,綪染...果然不简单...
“大人...呵呵....咱们阁里的姑娘可都给大人瞧过了,可有喜欢的?”阁里的妈妈见太女看过綪染的模样,并不似别的客人那般如狼似虎,顿时有些心慌,莫非连綪染都看不上?还是另有嗜好?这云里雾里的,明明瞧着太女与綪染那眼神的交流,那肢体上的触碰,都挺有感觉,可转眼又似乎毫无兴趣,这纵使她在红尘翻滚数年,也弄不清这道道...难免捏一把汗。
“都很美.....”太女扫视了那一行美人,嘴角撇撇,在綪染身上顿了顿,而后又转往别处,直到把目光定在琳琅身上,“花魁不愧是花魁,舞好,人美,那美人可愿与吾共度良宵?”太女再没把眼光留恋在其他人身上,而是伸出一臂,向琳琅邀约。
琳琅见状,心都要飞起来了,这人虽然不知身份,可傻子都看的出来非富则贵,要是攀上了,那日后岂会那么辛苦?琳琅高傲的朝綪染看了一眼,显示自己的胜利,她艳妆阁的头牌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拱手让人的,綪染只是回之一笑,淡淡的,没有羡慕,更没有懊恼,仿佛一切与她无关,琳琅不由的心生不满,而后如蝴蝶一般,直扑入太女怀里,伴她饮酒作乐,再懒得理那让自己烦心的女人。
这太女已然选好了人,其他人自然要去给另外二人作陪,葛珊老早就瞄准了綪染,却碍于太女的面子,不好多做要求,可现在太女已经挑定,她便再不用忍耐,急色的想把綪染拉入怀里,谁让她平日老被挡在门外,连綪染的小手都未曾摸过。
可惜天不遂人愿,风泱猛地用扇子打掉葛珊的猪爪,自己却一脸嬉皮的绕到綪染身旁,也不做什么越礼之事,只是在她耳边柔柔道:“可否劳烦这位姐姐去后院把在下的舞娘叫来?”綪染眼眸一闪,本想拒绝,这阁里跑腿的事情何时用她插手,随便叫个丫头便是,可转念又有什么吸引自己,便破天荒的含笑应下了,迈着莲步,往后院走去。
后院不大,刚过了院门,就见许多丫头聚在门口,似乎想听什么,想看什么,可虽然好奇,也不敢多走一步,毕竟没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众人都看到綪染从门外进来,很快便围了上去,问东问西,綪染平日虽然不常来阁内,可对这些下人,雏伶都还不错,至少没有什么让人记恨的地方,所谓不远不近,便是待人最好的尺度。
“各位妹妹这么围着染儿,让染儿如何办事啊,要是阁里妈妈怪罪,染儿可担不起...”綪染不留痕迹的拨开人群,直往院中走去,那里便是她之前从楼上俯视的排练之地,虽然乐曲不在,可舞者依旧未停,綪染抬眼正视,打量那人,不觉暗赞,好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