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幕布不过就是一块隔着大船内室与外室的厚布,密不透风,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綪染站在叶桑青的身后,低着头,全无好奇之色。
说这叶桑青的亲友也是怪异,明明是有求与人,架势到是不小,竟然还让叶桑青站在幕布前候着,等里面那人传唤,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小许多,而幕布之内那人却悠闲的拨弄起琴弦,丝毫没有传唤之意。
里面之人不唤,外面之人自然不敢去催,只能带着綪染站在幕布外,叶桑青内心焦急,也清楚綪染从来是被人捧在手心,就算是丞相皇族见她都要排位,今日自己此举怕是会让美人心生芥蒂,想即此,叶桑青愧疚的侧身望了綪染一眼,却不料,綪染偷偷伸手握住叶桑青的右手,稍稍捏了捏,随即摇头,面露理解之情,叶桑青顿时感动不已,从而深信綪染对自己真心实意,不觉甜蜜。
“桑儿可是带那位小姐来了?”琴音断断续续,幕布内的那人似乎终于想起还有人等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
“回...回叔叔的话,染小姐带来了....可进否?”叶桑青压制着内心的窝囊气,恭敬道,口气却不像是对着自己的亲戚,不由得让人对这幕布之内,所谓亲戚的身份产生怀疑。
“是吗?那还不进来...不要慢待了人家...”慢悠悠的声音一过,又响起了那断断续续的琴弦之声。
叶桑青得到允许,立刻拉开这厚重的幕布,将身体侧向一边,很有风度的让綪染先行,綪染微微颔首,与叶桑青擦身而过,四目随即相对,似是含情。
綪染拖着嫣红的石榴裙,温婉的进入客房内室,不敢抬头,只是面无表情的立在一边,竟显几分柔弱,那弄琴之人见她这般,反倒安心,不觉笑道:“我本在深居之内,却也听说过染小姐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真惊艳,不怪我那侄女日日失魂落魄。”
若是一般的女伶听到这番恭维,怕是会生出不少疑惑,毕竟眼前这人面带轻纱,头挽已婚发髻,乌发间隐隐约约透着银丝,一看便知是位中年的男子,可此人现下不在自家府内弄孙为乐或是修身养性,却跑到这污秽的场所,让自己的侄女带个女伶过来,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居心,很难说是不是给自己难堪,或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可惜綪染不比她人,面对这奇怪的男人,也并未失措,只是柔声细语道:“染乃不洁之体,这位爷太抬举染儿了。”
“恩...染小姐到是内秀的很,大方得体啊...”那人似乎对綪染的反应很是满意,笑着按住手下的琴弦,缓缓让琴音停住。
“叔叔,染儿她哪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相比的,若不是身世凄惨,才不会沦落如此,侄女与她虽是同性,也算禁忌,可真真的相爱,还望叔叔明察...”叶桑青有些古怪的急急解释,仿佛十分害怕这男人的企图。
“呵呵...染小姐,你看我这侄女到真是痴心啊,生怕我会做什么似的。”男人伸出玉白的手指优雅的举起一只茶杯,玩笑一般说道,可那笑并未沉入眼底,不但如此,綪染还可在那微遮的眼眸中看出少许厌恶以及冰冷,想要遮盖都遮盖不住。
“染多谢叶大人垂青...”綪染欠身行礼,偷瞄了眼叶桑青,就见她一脸苦意,沉闷不语。
“不必拘礼,你可知我此行的目的?”这男人没让叶桑青多话,自己先开了口,稍稍歪头漫不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