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的是她?。
盛兮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娇嫩的红唇微翘,明?媚夺目。
楚元辰的手指在蠢蠢欲动,忍不住想从她?的唇上轻轻拂过,感受一下属于她?的气息.
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忙里?忙外的,这都有些天没能见到她?了。
他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盛兮颜看懂了,掩嘴轻笑。
目送着楚元辰离开,盛兮颜这才回?了二楼,程初瑜已经等得无?趣极了。
她?毫无?形象地趴在桌上,嘟囔着:“颜姐姐,你可算回?来啦。我一个人看戏,好没意思啊。”
“那就一起看吧。”盛兮颜笑吟吟地坐了下来。
“顾小姐的鬼魂被人收走了,姑爷也跟锦绣表明?了心意。”程初瑜有气无?力地说道,“后面没什么好看的。”
没了厉鬼复仇,对于刚刚才被盛兮颜洗过脑的程初瑜来说,这戏一点儿都不好玩了。
“对了,你是不是看一场好戏?”程初瑜的下巴往一楼的方向抬了抬,一副你有热闹看也不带我的样子。“
“是……好戏。”
盛兮颜笑得意味深长,这岂止是一场好戏。
自己?这一世是脱离了永宁侯府这个泥潭,赵元柔倒像是要陷入到一个更深的泥潭。
“颜姐姐,我们去买珠花吧,金玉斋里?新到了几个江南来的师傅,做得珠花可好看了……”
盛兮颜应道:“我们买两朵一模一样的。”
程初瑜乐了,抚掌道:“好好好!”
两人手挽手就出去了。
此时,皇帝一行?人已经行?远,赵元柔也跟着皇帝进了宫。
赵元柔知?道,这是自己?的一次机遇,她?必须牢牢把握,扶摇而上。
皇帝一回?御书房就传来了工部尚书,又?让其从工部调了几个工匠,先是给他们看了图纸,再让赵元柔仔仔细细地解释了每一个部件的结构。
这图纸上画得简单,实则复杂得很,工匠的眼光又?颇为?毒辣,提出的几个问题都是赵元柔一开始没有想到的,她?只能挤尽脑汁加以补充。
一直到宫门落锁,皇帝还特意让贵妃安置她?住在宫里?。
把图纸弄明?白后,瞄准镜的构造其实相当简单,宫里?头什么稀罕的东西都有,再加上又?是皇帝急着要的,几个工匠日夜不停歇的连轴赶工,花了三天终于做出了一个简易的瞄准镜,可以看到十里?地外的一片树叶的纹理。
皇帝大喜,迫不及待地让他们照着图纸,把瞄准镜装备在床弩上,这远不是单单装上去这么简单的。
不过,这些就不需要赵元柔继续参与了,于是皇帝命人大张旗鼓地把她?送出了宫。
赵元柔在宫里?足足住了有五天,出宫的时候,还得大量的赏赐,从绫罗绸缎到金银玉石,足足有十几抬,一路招摇地抬进了赵府。
内侍宣了赏赐的旨意后,又?对着赵元柔殷勤地恭喜了一番,才告辞。
赵家人看着这满厅堂的赏赐,简直就傻眼了。
赵家是怎么在下聘那天算计她?的事,赵元柔完全记在心里?,没等他们从惊喜中回?过神,她?就高傲让人把赏赐都搬去她?自己?的院子里?,再高傲的从他们面前走过,连眼角都没有朝他们斜上一眼。
赵老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恨恨道:“还没攀上高枝就这般得意,将来岂不是要把咱们踩进泥泞里?。”
旁人一旦风光都是会提携宗族,她?倒好,怕是巴不得母家死绝了。
赵元柔并不在乎赵家人是怎么想的,赵家人敢背地里?阴她?,她?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这大量的赏赐抬进赵家,压根儿瞒不住京城里?的耳目,这些是以太后的名?义赏的,不少人都听?说,是因为?赵家姑娘陪伴太后有功,得了太后的喜欢。
不过,私底下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
尤其传到永宁侯府时,永宁侯夫人心里?头就有些不太痛快。
更有人隐晦地提醒道:“侯夫人,你还是快点下聘吧,不然这只鸟儿指不定就要飞进高墙里?了。”
永宁侯夫人琢磨着这句话,想了很久,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当今好美色,众所周知?,后宫佳丽不说三千,三百总是有的,比之先帝时多了不少。
赵元柔在宫里?住了这么些天,如今又?得了大量的赏赐……
永宁侯夫人的心跳得飞快,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冲到了头顶,差点就厥了过去。
她?死死地捏着帕子。
这赵元柔果然是个不安份的。
也是!不然怎么会去勾搭嫡亲表姐的未婚夫呢,现在倒是弄得自家上不去下不来。
也不知?道赵元柔在宫里?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可要真有的话,皇帝也该给个名?份才是,把人放回?来,说明?还没事?
永宁侯夫人心里?各种?烦燥,纠结着要不要跟儿子商量商量,然而周景寻一得到消息,就匆匆跑去了赵府,结果又?吃了闭门羹。
周景寻已经低声下气好些日子,都没能换来赵元柔的一个好脸色,现在满京城又?是风言风语的,就算他相信赵元柔,也难以克制心底的气恼,拂袖而去。
站在门后的赵元柔见周景寻竟然真就这么走了,她?的贝齿紧紧咬住了下唇,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方才她?跟自己?说,只要周景寻再敲一次门,她?就会开门,可是……
他竟然走了。
所有的承诺都是假的。
自己?要解除婚约的决定并没有错!赵元柔目光更加坚定,她?转身?往内院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永宁侯府的这些事,在京城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就连盛琰也听?了一耳朵,一回?来就跟盛兮颜说了,京城里?已经传了好几个版本,有人说永宁侯世子为?了晋升,把未婚妻也献了出去,还有人说是赵家姑娘风华绝代,皇上一见倾心,不顾她?已经定亲,也要接进宫里?当娘娘。
盛琰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全当是热闹一样的说了,又?眉飞色舞地说道:“听?说,周景寻一气之下,纵马撞伤了人,被禁军革了职,永侯府好不容易才又?把他安置到了五城兵马司,如今就在刘君谦的手底下。”
周景寻倒霉,他就开心了,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我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他呢,黑着一张脸在街上巡逻,哪里?还有往日里?世子爷的派头。”
盛兮颜眸光微动,顺着他的话问道:“他也瞧见你了?”
“对呀。”盛琰脱口而出道,“他还找我霉头想逮……”
发现说漏了嘴,盛琰赶紧用手捂住嘴。
盛兮颜一挑眉梢:“说吧。”
盛琰:“……”哎,姐就是姐。
他老老实实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跟阿诚在街上玩闹,正?好被他瞧见了,非要说我当街闹事,要逮我走。”
盛琰当时被气得真想坐实了闹事的名?义,把他打一顿再说的。
“后来是其他人认出了我是你弟弟,就没听?他的。”
“他就又?发了一通脾气,才离开。”
盛琰嘀嘀咕咕着,又?道:“姐,肯定不是我先惹事的。”
盛兮颜当然信他。
五城兵马司对有些人来说是好差事,清闲又?能混混资历,也是进禁军的跳板。但对周景寻来说就绝对不是,周景寻本来已经进了禁军,按步就班的升职就行?了,突然被从禁军到了五城兵马司,等于断了他的前程,除非他能立下大功,不然再想回?禁军是无?望了。
她?叮嘱道:“以后在路上看到他在巡逻就别理他。”
盛琰年纪小,脾气又?直,周景寻要真仗着五城兵马司的身?份来针对他,容易吃亏。
盛琰很听?他姐的话,闷闷道:“知?道了。”
盛兮颜摸摸他的发顶,含笑道:“今天休沐吗?”
盛琰近来一直在镇北王府,要到申时过半才回?来,已经很久没听?他说跟阿诚一起出去玩了。
“楚元逸这些天都不太开心,我就早点回?来了。对了,姐,阿诚说,过几天北燕正?式献国书,听?说当日,皇上还要试弩,以显大荣国威。”
试弩?
盛兮颜想起赵元柔的那张图纸。
那天回?来后,盛兮颜还特意叫盛琰把床弩的样子画出来给她?看,盛琰是做了大量的功课的,不但把图画了出来,连床弩的每一个部件都细细地跟她?讲了,听?得她?云里?雾里?,两眼发蒙。
献国书是大事,礼部择了十月二十三这个良辰吉日。
而在这之前,十月十八,镇北王府上门下聘,一百二十八抬聘礼,吹吹打打地从镇北王府一直送到了盛家。
作者有话要说:[1]明崇祯四年,薄珏提出的,在炮上装置千里镜,以侦贼之远近。清郑观应《盛世危言·火器》提到,不论大炮小炮,俱可使之百发百中,其法在炮首加一千里镜,便能视远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