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箐曾经强迫“笑颜”说出在纽约的地址。
“那是xiaoyan的住址,你也要?”
“对呀,是‘笑颜’的住址呀,偶当然要了!”
视频中,两人说得欢快,若是旁人,根本不明此xiaoyan和彼xiaoyan有什么区别?
云箐手握地址到了纽约,拨电话,依旧关机。
到了布鲁克林区的一桩公寓楼前,再次核对了地址,深呼吸一口,上去。
房东说,姓花的中国人搬走一个多月了。
他有说搬到哪里去吗?云箐焦急问道。
房东摇了摇头。
云箐灰心丧气,许是房东看到中国娃娃如此楚楚可怜,觉得她没有坏心,于是叫住她,塞给她一张纸条:他们也许搬到这里去了。
云箐再三感谢,依纸条,拦了出租车就走。
**
在像公园般美丽的医院楼下的花园内,狭长的凳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的脸色苍白,即使是这七月天里,他的下身也裹着厚厚的毯子,一丝轻微的风都像是要刮倒他一般,细腻的风回转到身边,他的眉头轻蹙,薄唇微启,似乎就连这一点动静都将承受不住。
一会,一个年轻护士打扮的女子出来,拿了一件长衫,披在他肩上:
“您再稍等一会,轮椅的踏板有点问题,拿去修了。”
“没关系……我想……喝点水……”
“我帮您去取。”
“谢谢你,裴小姐。”
年轻女子走开了,他倚在长椅上,望着远方,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来自腿部的温度。
又过了一会,裴慧拿了一杯水过来,还有药片,让啸言就着水吞服下。
“我腰间好像有什么东西……”
应该没有感觉才是……裴慧疑惑间,啸言继续道:
“我真的感觉到了……这感觉!你能帮我看看吗?”
裴慧道:
“花先生,你须得接受现实,你那里,没有感觉……”
啸言自己扶着长椅的边想要撑起自己,颤颤巍巍间,裴慧慌忙上前搀扶:
“花先生,你……”
“至少,让我,站起……”
**
云箐下了出租车,这一片区域如此繁华,她却无心闲逛,在美国特色的建筑旁,是一个街心花园,在这盛夏,开着如此鲜艳的花朵,原本这些都该使人的心情转瞬变好,然而云箐心事重重,啸言究竟是怎么了,整整两个月不给她一丝消息?
如风曾几次想说,云箐总道:别来烦我,我去纽约先找他去!
啸言貌似住院中。如风忍不住补充一句。
云箐一怔,我去纽约的医院找他去!
**
啸言站起来,终于以185的高度来看世界,仿佛和平时不同了!一时有些眩晕,因他还未开始复健,在床上整整躺了两个月,一下却适应不了正常的高度,人向后退去,裴慧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把他带入自己怀中,不这样的话,啸言将向后仰去,不知摔成什么样子。
裴慧气息已乱,竟留恋起这被动的怀抱,过了好久,才疙瘩道:
“没,没关系……以后开始复健,就能站稳……”
啸言微笑着:
“我相信,我能行!”
**
他、他、他————
云箐踉跄往后退了三两步。
他搂着女人开怀在笑!还说着爱语吗?在异国他乡,即使在医院,也不忘谈情说爱?!
那街心花园门口的顶端,挂着卷体字“Hospital”。
云箐按捺住心头怒火,勉强对自己道:
“一定是,看错了,我这就去第五街找他,只要找到他,这一切就都不是真的!”
是呀,怎么可能是啸言呢?她只是看到了他的头发,和环抱住那女子的双手,怎么肯定是啸言呢?!
然而,她却忘了,自小和啸言相处的日日夜夜,她怎会不清楚啸言的身子、啸言的手?啸言的形体,即使只是一眼,云箐也会将啸言从人堆中找出!
云箐欺骗不了自己,就要过了马路,找啸言问个清楚,车水马龙,好不容易盼了红灯,那女子还在,但却不见了啸言身影。
莫非、真是眼花?
如是一般情侣的亲密举动,怎会在如诗般的花园里独自撇下佳人离开?!
云箐跌跌冲冲、失魂落魄到了第五街,这条大街遍布了全世界最精品的商店,老式大楼的一楼店面橱窗,装饰得幻彩非常,然而,这些大楼的二楼以上,也的确是全世界单价最贵的高级公寓。房东给的地址,就是这里,云箐到了5层一个单元门前,整整拍打了38次房门后,终于失望,原来啸言不在里面!那么自己刚才所见……
她下楼来,在第五大道上漫无目的来回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