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让她做这些,其实还是想磨一磨她,让她现在吃些苦,总比以后嫁出去吃苦的好,虽然大概率上来看吃苦的很可能是她未来的夫君,毕竟白钰那个男孩子性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红薯虽大,但很多上面都坑坑洼洼的,又在地窖里存放了那么久,泥都堆积在凹陷处了,洗一下抠一下,抠得白钰怀疑人生,且一个红薯上还不知一个凹坑,起码三四个,她一边洗一边朝屋内看去,想着若是陈溪能帮帮她就好了,怀孕三个月没错,但只是帮忙洗一下红薯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她以前公司同事怀孕六七个月也照样上班,天天乐呵呵的,可开朗了。
可她不知往屋内看了多少次,脖子都转酸了,陈溪都没出来,只是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继续看话本子,看的可开心了,时不时的发出些笑声来,就连身上的薄毯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也没发觉。
无奈,白钰只得叹了口气继续洗红薯,她拿出来的红薯多,目测也有上百个甚至更多,而这么多的红薯光靠她一个人洗估计得洗一下午,且这天越来越昏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下起暴雨了呢。
原先的白钰没吃过什么苦,但到底是农村孩子,既然父母宠着不让她做什么活,可她脑筋转的快,学东西也快,是以白氏以为她不会做的事其实大多数她都会做,只不过一直没表现出来罢了。
而现在的白钰,本身就是农村长大的,跟在爷爷奶奶身边耳闻目睹,自然也学会了不少,眼下正好将那一身功夫给用了出来,虽然她从上学后就没怎么劳动过了,只不过小时候的记忆还在,要真做起来并不难,只是起初不太好弄罢了。
白钰连续抠了十几个红薯凹坑后,抠得自己满手泥,连指甲缝里都有,看起来黑乎乎的,很是难看,而且还难清理,想了想便停了下来,起身去了杂货间,找了个小竹片,拿刀在顶端削了一圈,又拿了挫子将顶端挫了一挫,挫成一道弧形竹刀后拿水冲了一下将上面的竹屑全都冲洗干净,这才坐了回去。
拿了个红薯过来,将刚做成的简易竹刀顶端对准凹坑处转了一圈,很是轻松的就将那脏兮兮的凹坑给挖了出来,前后也就两三秒时间,比之前用手抠快了不知多少倍。
见竹刀好用,白钰也有些欣喜,欣喜之余又看了眼屋内,见陈溪依旧在看话本子,不由得撇了撇嘴,继续做她的。
因着竹刀的缘故,处理起红薯来那叫一个轻松,不过上百斤红薯处理起来也绝非易事,白钰坐在小板凳上,腰都疼的直不起来了,好不容易将上百斤红薯都清洗干净,直起来的一刹那,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老胳膊老腿老腰哟。
她开始羡慕陈溪,怀孕了就是好,啥粗活重活都不用做,躺沙发上看话本子就行了,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啥时候她也能过上这种日子哟。
不过羡慕之余她又看了眼现在自己所住的这个家,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得了吧,这房子看起来都不结实,估计来个龙卷风啥的屋顶都能掀飞了,更别说住人了。
现在这个家里最要紧的就是赚钱,且不能指望白氏和白老爹挣的那几个钱,一天到头就知道伺候田地,除了田地基本啥也不会,白老爹还好些,起码还会编些竹编竹篓子之类的,偶尔也会做些精巧的小玩意去集市上卖了换钱。
可白氏吧,据原身的记忆,白氏好像除了伺候田地外还真不会什么了,以前年轻的时候眼睛好,还能绣绣花,捣鼓几个花样子出来卖钱,可这几年年龄大了些,眼睛也不怎么好了,只能勉强穿针引线了,衣服还是能缝缝补补的,只是即便缝补了出来,也没以前那么美观了,现在只能说是可以穿罢了。
红薯好不容易洗干净了,接下来便是碾碎了,碾红薯有专门的工具,是个铁皮做的擦子,一块长方形铁皮中间被钻了无数个孔洞,四周用木头做了架子包住,同时也起到固定作用,也能防止人的手一不注意擦到铁皮上,那一擦可就是一块肉啊,疼的厉害呢,白擎以前就擦到过手,或者来说大多数做红薯粉的都擦到过手,只不过白擎是比较严重的,当时吓得白氏赶紧带人去了镇上看了大夫,大夫仔细看了看,幸亏只是擦伤了皮肉,若是劲儿再大些,那后果就不敢想象了。
而自那以后,白氏为了防止做红薯粉的时候再出什么意外,特地做了好几副手套出来,只要做红薯粉,就必须带上,不然就别做。
白钰根据记忆去了杂物间,在墙边柜子里找了一圈,终于在抽屉里找到了那几幅手套,手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的颜色都褪得差不多了,不过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