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还要吓他一番:“我对付东方不败,也不代表你要当教主。”
“我可不要当教主。你家大业大,让我管着日月神教就成。就跟掌门让我管着茅厕一般。”
连城璧已听出此人的志向与他相仿。
要做,便做幕后的王。
这等人,留得越久越是可怕的敌人。
霍天青再往坑里洒瓢水:“我若不小心出什么事,掌门一定知道你的秘密。”
他把连城璧唯一的顾忌揪得紧紧的,倒叫连城璧不敢轻举妄动。
连城璧只得答应:“好。”
霍天青用湿漉漉的手拍拍连城璧的臂膀,道句好兄弟。
连城璧再有不喜也全忍着。
他从前很想在木耳面前亮明身份,可白天木耳与他对峙的情景千百遍地在脑海里回放。
那一刻是他最难过的时刻。
他真的很怕木耳把他当成敌人。
还是做木耳心中那个不会武功的毕连城好。
茅厕上方掠过人影。
这人身法快得很。可他没想到茅厕里会有绝顶高手,走得还是慢了些。
他又不喜蒙面,不穿夜行服,一下就给霍天青和连城璧认出来。
霍天青想的是:“小老头吴明的‘隐形人’!”
连城璧想的是:“七王爷的世子!”
其实是同一个人。
与剑神剑仙齐名的剑邪,宫九。
他出现在嵩山准没好事。
霍天青和连城璧都想起他们最重要的人。
两人忙向木耳房间赶去。
木掌门不在房内,在工坊。
他还没睡。
令狐冲还没把林平之和他的琴送回来。
于是他要自己做把琴。
没有凤凰木,用嵩山后山的不老松暂且替代下。
没有天蚕丝和精钢线,就先用银丝弦凑合着。
再涂上点玉莹莹的染料,勉强出来把山寨版的非魔柔音。
deng一下。
听起来差不多的样子。
deng一下房顶就摔下来个人。
还有他的剑。
脸朝下看不清,背上如雪的白狐披风倒是显眼。
“什么人?”木耳抱紧他的琴。
那人缓缓爬起来,木耳才看清他的面容。
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神情却稚嫩许多,眼里边有些茫然的空洞,倒像走丢不知回家的孩子。
宫九真的是迷路的,他就是路痴。
他问木耳:“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木耳瞧他不像坏人,语气和缓些:“嵩山掌门,木耳。”
宫九拔剑:“你便是我要杀的人啊。”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木耳的宫音就要拨动下去。
宫九却收剑:“你真好看。不如这样,你来打我好不好?”
木耳只觉有诈。
宫九却跟着魔似地,喘着粗气,两腿一软地跪倒在地。
他的眼神满是迷离。
红晕和汗水从脸颊漫到他的脖颈。
胸膛的一起一伏带动着蔽膝的一起一伏。
他的全身都涌动着极强的欲望。
“打我啊,快!”
木耳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感到害怕,宫音就发了出去。
宫九被击飞撞到工坊的铸剑台。
他倒地,仍笑。
他嘴角溢出血,笑得更开心。
这叫木耳疑心他是不是练过什么邪功,越打越强,最后反杀那种。
“求你再打我。”
宫九怯意地躺在地上,他身体的欲望更明显更突出。
木耳绝不上他的当。
再给他一击把他打得更远,随后读秒切换心法。
宫九不设防被两下击中,伤得颇重。
他还要爬回来,有气没气地笑着:“再,打……”
木耳也冲他笑。
奶一口。
宫九身上的苦楚消失几分。
再奶。
宫九笑不出了。
最美妙的东西从他身上被剥离,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木耳见他生气,以为是抓住他的软肋,滋滋嘴巴:“怎么样,还要不要再来几下?”
宫九愤怒地扑过去。
木耳没想到他出手那么快那么猛,猝不及防给他扑倒在地。
宫九像野狗那般叫:“打我,我叫你打我!”
木耳这回是想把他往死里打,可这家伙把自己双手都按住,怎么打他?
门外飞来几枚铁镖。
宫九极为机警,撒手松开木耳,一个翻滚闪到一旁。
出手的是霍天青。
宫九看着霍天青,可没有丝毫被打的欲望。
他面无表情地重新拔出他的剑。
霍天青手里没剑。
扫厕所的侠客不带剑。
他从衣兜里取出枚食指大小的玉条子,在宫九眼前晃了晃。
宫九便收了剑。
他该走了。
临走颇为不舍地对木耳道:“我不用杀你了。下次再来找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