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发现那人跟的不是陆小凤或是他,而是木耳。
木耳半路下车去小解,那人也朝相应方向调整他的位置。
隔那么远倒不像为偷窥,只是时刻关注着,或者毋宁说时刻保护着。
尤其是陆小凤将木耳拉到林子深处密商治眼睛的时候,跟踪的那人的气息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那人不喜欢陆小凤跟木耳独处。
花满楼舒适地享用着这些只有他知道的八卦。
没有光明的世界里,只有种种故事与他为伴。
比如万梅山庄的梅花,在剑神杀了剑仙之后,它们便枯萎了。
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但有些东西听的又不如看的多。
木耳一行来到万梅山庄前,看到满地砍痕明显的断枝时,就知道山庄被洗劫了。
几人鱼贯而入。
剑神西门吹雪不在庄内。
仆从们个个或是被捆或是被点穴,无力阻止来人将山庄的藏书翻个底朝天。
贼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他们统一的紫色祥云纹服饰,手背上印着祥云纹的刺青。
不用陆小凤开口,山庄里稍有些江湖经验的老管家都能说出他们是日月神教的人。
木耳想起那天夜里使银针的神秘人来。
他也是日月神教的。
在场没有人比霍天青更熟悉日月神教。
五百年前名震西域的“山中老人”霍山,正是霍天青的祖先。
霍山在波斯创成拜火教,传入中土一分为三,光明顶上的明教,黑木崖上的日月神教,还有霍天青所在的天禽门。
这三家若即若离,关系暧昧。
霍天青之所以能找到陆小凤,全凭日月神教的东方副教主指点去路。
这么说来,他倒成了给东方不败拖延时间,好叫他们洗劫万梅山庄的棋子。
霍天青捏紧拳头。
他不恨自己被当成棋子,而是愤恨高尚的决斗被当成了棋子。
他主动向掌门请缨:“我去将东方不败杀了。”
木耳直接两个字否决:“不行。”
陆小凤给焦躁的小霍同学上了一课。
他说此事不像日月神教所为。
“黑木崖还是挺缺钱的。他们进庄竟不搜刮财宝,匪夷所思。”
“依你的意思,魔教都有人冒充?”霍天青不信。
陆小凤却不觉可笑。
有的时候魔教之所以被当成魔教,就是背锅背得太多。
花满楼问老管家,西门庄主去了何处,何时回来。
老管家只知庄主明年惊蛰回来,距今还有四五个月。
花满楼摇头:“木兄,我只好来年惊蛰再带你来此。”
木耳听这话,像剑谱还未被日月神教搜去一般。
花满楼只道:“既托给西门吹雪的东西,他就一定不会弄丢。”
陆小凤的气息也发生变化了,就像路上跟踪木耳的那人一样,充满了不喜悦。
花满楼改口:“大有可能不会丢。”
木耳拍手叫好:“那便说好了。来年再来找花兄,没准到时能治好你的眼睛。”
木掌门便与他的新弟子先回嵩山。
花满楼察觉到跟踪着他们的神秘人的气息也消失了。
倒有新的高手闯进万梅山庄。
这人的气息霸道凌厉又不善于掩藏,连陆小凤都一下子认出来。
陆小凤四条眉毛都上扬,拦在花满楼身前。
他的双指夹住漫天袭来的银针。
“东方教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