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冶策抽回谢涵予又开始在棋坛中来回搅动的手指,道:“这个办法固然是好,不过如今参与暴动的人,可不止是最开始时那些书生了。”
“士人居四民之首,陛下放开取士制度,南方可能还会少一些农民和商人呢。”谢涵予接着又道,“再说了,如何安抚其他人,陛下不是早就想好了吗?”
谢涵予正说着,突然发现章冶策又不说话了,便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章冶策一眼,“陛下,我这个法子不好吗?”
章冶策摇了摇头。
“那陛下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妥之处?”
章冶策又摇了摇头。
“那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这回章冶策不摇头了,而是俯身亲上了谢涵予那一开一合的朱唇。
如此猝不及防的一吻,让谢涵予骤然睁大眼睛。等她回过神来之后,便又羞又恼地对着章冶策的背部狠狠捶了捶。
章冶策坚持不懈地在谢涵予那里偷了个香,之后舔着唇角道:“朕觉得皇后刚刚说话的时候颇美。”
章冶策说的绝非违心话,刚刚谢涵予说话时,眼睛熠熠生光,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而又从容。这般恬淡美好的女子,怎能不撩动他的心神?
看着章冶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谢涵予一时气结,竟是半天没反驳出一句话来。
章冶策见谢涵予的表情越来越可爱,便忍不住将人抱进怀里,正要俯身再亲向她的唇间,孰料在半路被谢涵予伸出的手掌拦了下来。
推开章冶策凑上前的脸,谢涵予有些没好气地指责道:“陛下这哪里像是讨论政事的样子?”
害怕谢涵予生气,章冶策便避开她的唇,在谢涵予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这才耍赖般的回道:“皇后不都帮朕把主意出好了吗?”
谢涵予怔怔地望了章冶策片刻,脑袋里渐渐冒出“吃软饭”三个大字。
章冶策见谢涵予又开始发呆,便捧起她的脸,刚想趁她不备再亲上一大口,便被外面的一阵喧哗声扰了心绪。
没能再亲谢涵予一口,章冶策怨念满满地跳下马车,正要问话,便听得迎面而来的人有些不耐烦地嚷道:“我们大人乃是惠州知州,你们这些贱民招惹不起,还不赶快让开!”
他们这边居于最前的仍是徐哲麾下那个性子粗犷的将领,听得此言便一扬鞭子道:“惠州位于岭南地内,你们大人不留在岭南治理暴动,来这里逞什么威风?”
“住口!”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手下在胡言乱语,惠州知州忙从马车里走出来。一眼看出章冶策器宇不凡,惠州知州便走到他跟前作了个揖道,“岭南暴动,各地州府都被攻占了下来,公子不必再前行了。”
章冶策在惠州知州脸上一扫而过,旋即朝他们这边的将领吩咐道:“让路!”
见惠州知州带着一群家仆浩浩荡荡而过,章冶策便又跳上了马车。
他之前不喜欢坐马车,完全是因为车中狭小封闭,不如骑马来得舒坦自在。不过,如今坐在马车里便能时时对着他的皇后亲亲抱抱,章冶策只觉得乐在其中,恨不得一辈子待在马车里不出来。
谢涵予不知章冶策心思,只是听清了他刚刚与惠州知州的谈话,又觉得他上车之后表情颇为奇怪,便拿手指戳了戳章冶策,问道:“州官擅离职守,理当问罪,陛下为何这般轻易地把他放走了?”
章冶策伪装出一副窝火的神情,将头放在谢涵予肩上道:“阿予,你说朕手中都是些什么臣子啊?”
见章冶策的心情瞬间变得低落,谢涵予便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惠州知州此番贪生怕死,擅离职守,以后就再也没有为官的资格了,陛下何必再因他觉得不快?”
“还是皇后豁达。”章冶策笑着直起身,将谢涵予揽入怀里,又补回了临下车前的那个吻。
又被占了便宜的谢涵予突然拿一根手指挑起章冶策的下巴,眯眼问道:“陛下若不是这么想的,为何刚刚那般轻易就把惠州知州放走了?”
“……”
正在装可怜的章冶策一愣,皇后太聪明了也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