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裕拆开信封,只对着信纸看了一眼,便笑得前仰后伏道:“兵部尚书好歹也是谢国公的后辈,怎么写出的字竟如此难看?”
章冶策起身夺过景裕手中的信纸,递到刚折回来的近侍手中,吩咐道:“把信拿去烧了,若有差错,朕唯你是问。”
谢涵予见状不以为意道:“陛下不必如此麻烦。”
章冶策未作回应,一展愁颜,朝谢涵予笑问道:“你琴练得如何了?”
章冶策脸上的愁云散去,这回轮到谢涵予发愁了,“陛下,我天生是个粗人,根本不适合学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对了,清离公主昨日还约了我去骑马,你就行行好,放我到宫外走走去吧。”
自从上回她在路边晕倒之后,章冶策便下令不准她离开寝殿半步。说起来,今日来御书房,还是她在章冶策下了命令后,头一回离开寝殿呢。
听谢涵予把话说完,章冶策负手走出御书房,扬声道:“你若想出宫,就先给朕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来。”
谢涵予脸一垮,最后还是认命地跟在章冶策身后,随他一并朝寝殿走去。
空荡荡的御书房里,最后只留下了个无事可干,一脸哀怨的景裕……
却说谢涵予坐到窗前,拨弄着古琴,直让屋子里时不时地传出铿铿锵锵的杂音。
章冶策听了一会儿,忍不住上前道:“朕跟你说多少回了,琴不是你这么弹的。”
“我这双手舞刀弄枪惯了,弹不出什么风雅的曲子来。”谢涵予自暴自弃地说了一番,接着从琴前起身道,“陛下,我刚刚好歹也算弹出了一首完整的曲子,你能放我出宫去了吧?”
章冶策听了道:“琴棋书画,你唯对琴一窍不通,练了这么多日,仍不见精进,这是真把自己当成个男人了?”
“阿予姐姐才学了几日琴,能达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胜过不少人了。”正好过来的章清离走进屋内,帮腔道,“皇兄你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章冶策挑眉道:“那弹琴这件事暂且不说,你都教了她几日了,为何谢姑娘现在还梳着男子的发式啊?”
经章冶策一提,章清离才明白过来谢涵予身上有哪里不对,目光中不由地透出些许无奈,但最后还是摇着谢涵予的胳膊,软糯糯地叫了声“阿予姐姐”。
谢涵予只觉得天天被章冶策他们兄妹两个逼着学这个,学那个,都快要被折腾疯了,刚想着撂挑子不干,就听得章清离冲着她,甜甜地叫了声“阿予姐姐”。
谢涵予这才明白,拳头打在软棉花上是什么感觉,最后只好平复了一下心情,笑眯眯地认错道:“我以后好好梳女子的发式总成了吧?”
章清离听了冲章冶策得意一笑,“皇兄,你听到了吧?阿予姐姐她天资聪颖,如今只是懒得梳女子的发式罢了。”
章冶策也不再接着拆她们两个的台,只是笑着应和道:“那你以后可得好好教教她。”
“那,皇兄,阿予姐姐现在身子渐好,你能不能别老把她关在房间里了?”章清离鼓了鼓勇气道,“马上就要入冬了,你要是再不准阿予姐姐跟我出去玩儿,天冷之后,她就更不能出去了。”
章冶策由上而下地看了谢涵予一番,最后道:“出去的时候,记得多加一件披风。”
章清离见自己皇兄同意了,雀跃道:阿予姐姐,你快去把最厚的披风穿上,我们今日一起去宫外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