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一行?人快马加鞭,往泽州而?去。
与此同?时,所谓’疫症’已经攻陷了宜州,泽州,淮州,往日还算的上繁华的三个州,如今几乎成了死城。
尽管已经调了各处兵力封锁,最后都到了封城的地步。
但?是这种’疫症’并没有得到遏制,甚至扩散到了除宜、泽、淮以外的其他州城。
封锁线外。
长公主蒙着面站在高处,披着披风戴着兜帽,整个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她紧锁着眉头,听着暗卫回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城镇,原先知晓阿钰同音音找到救治之法的时候,她心里是松了口气,有救就好,但?今日得到的消息,却让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疫症明明只有接触才会传染。
可他们都已经完全封锁了三个州城,偏偏以外的其他州,也出现了疫症。
若不是意外,那么就是有人作祟。
她原本以为宜州堤坝的事,只是宜州知州的疏忽和不作为,即便后来没有抓到其人,也只想着是那人害怕受责,逃了。
可现在看看?,这一切,都好像是有人安排好的。
天降的雨不可控,堤坝的崩塌却有可能是人为,至于如今的疫症,谁又知道,是不是背后的手,在暗自操纵。
至于背后的人是谁。
长公主目光冷冷,哪怕掘地三尺她也要将那人给挖出来,要他也尝一尝百姓们受过的滋味,不挫骨扬灰难消她心头之恨。
“阿钰,音音,快些回来……”
轻飘飘的声音,散在了风中。
余音同贺兰钰也想快些回去,一路上出了必要之事,并没有停留。
哪怕是累极了痛极了,也没吭一声。
随行的笪瑟只觉得自己大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从小就在族内,生下来便是少族长,不能说金尊玉贵锦衣玉食的,但?也没吃过什么苦,哪里这般没日没夜地骑着马赶过路,可偏偏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也知道轻重缓急,咬着牙坚持不愿拖后腿,只偶尔暂停休息啃干粮的时候,他偷偷躲在一旁,胡乱地给自己腿上上药。
笪瑟抹完药,就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走到一旁坐下。
贺兰钰看了他一眼,默默递过去一个纸包。
笪瑟熟练地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就打开?纸包吃了起来,并不好吃的干粮,甚至还喇嗓子,他默默喝口水将食物咽下去。
看?了看?周围的山,他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贺兰钰将水递给身边的音音,回道?:“差不多还有两天。”
就这,还是抄了近路的。
笪瑟听了他的话,默默想了想自己的药,哎,好像坚持不住了,他刚才抹的有点多,早知道省着些了。
他可怜的大腿啊。
“快些吃吧,还要赶路。”
笪瑟含糊应了一声,咬了一大口干粮,胡乱吃完,然后站起身来。
一行?人上马继续赶路。
笪瑟忍着疼上了马,扯着缰绳,找了个还算不那么难受的姿势,默默想着,希望之后的路一切顺利,赶快到,不然他觉得自己的腿真要废了。
可大概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又行?了一段路,走过山道,进入山林。
他们好巧不巧,遇上了劫匪。
“乖乖地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来,大爷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为首的劫匪蓄着络腮胡子,扛着把大刀,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脸凶恶地说道?。
将他们围起来的几十个劫匪杂乱附和。
余音一行?人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几个暗卫出去解决问题,剩下的人冲出包围圈直接赶路,只是还没能他们出去,忽的传来密集的破空声,数几十只箭飞射而?来,箭头泛着冰冷的银光。
暗卫们很快反应过来,一个个反手迅速将箭砍落。
倒是那群劫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箭射中,一个个倒在了地上,为首的劫匪还算有些武艺,东躲西躲,瞧见局势不对,招呼着兄弟们赶快逃。
只是还没逃出去,就被第二波箭射中了胸口。
他到死也不明白,不就跟往日一样出来劫个财,怎么就摊上了杀身之祸?
劫匪们死的死逃的逃。
箭并没有停。
“是冲着我们来的。”贺兰钰护着余音,握着刚才随手捡的大刀说道。
余音也看?出来了,她抿着唇,捏着手里的小瓷瓶,来人不现身,箭又是四面八方地来,距离远又没有方向,她的药便没办法用。
这样一直被动也不是办法。
她正想着,要不然让暗卫拿着药潜伏过去,突然箭停了下来。
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几十个蒙面黑衣人来。
贺兰钰一手紧紧握着刀,一手将余音护在身后。
笪瑟同?样拎着把大刀,紧挨着他们。
暗卫将三人围住。
敌方数量明显比他们要多。
且看?起来,明显是有备而?来。
可是无缘无故的……
余音目光落在阿钰背上的包袱,这里面裹的是雪伽檀的树枝。
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余音看了看?外面,暂时有暗卫挡着,她咬着牙,伸出手去将包袱快速地解了下来,贴过去极小声地说道?:“阿钰,别动。”
贺兰钰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听话地没动。
余音飞快地将里面的一个小包裹拿出来,之前的大树枝不好携带,问过笪瑟之后,他们便将树枝断开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方便又不显眼。
外围的暗卫,已经同?那些个黑衣人交起手来。
时间不多。
余音飞快将小包裹从阿钰的领子里面直接塞进去,有腰带在,不会滑落。塞完之后,她随便塞了些东西放进包裹里面,然后将包袱背在自己身上,系的紧紧的。
她不知道自己那突如其来的猜测对不对,可留一手总归是没错的。
暗卫们同?黑衣人交起手的时候,也是暗暗心惊。
哪里来的这么多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