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邵华山又歪在炕上睡大觉,像一滩烂泥一样。
“累死我了,天天这么干,忙了春种忙秋收,什么时候才算完呢?”
邵贵劈头就问:“那你咋不跟小叔一样学做生意呀?人家小叔回来的时候有鱼有肉,还给邵瑞带了新衣裳回来了,我都多久没做新衣裳了!为啥小叔不是我爹,为啥你是我爹!”
他说完转头就跑了,邵华山被这一番话震得头脑懵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够好了,他都干了这么多活,算是个好爸爸了,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儿子对他这么不满意,看着儿子飞跑的身影,他脑子里突然间闪过,过年时将他推进猪圈里的那个人影,那人的身影……
不会!绝对不会!
不会!
邵华山脑袋瓜子嗡嗡响,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到底是亲儿子,亲儿子怎么会把他推进猪圈里去呢?他宁可相信这件事儿是邵瑞干的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
为啥不是小叔是他爹?为啥自己是他爹?邵华山不断的咀嚼着这句话,心里头酸涩的厉害,怨恨,疲惫,烦躁,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邵宸延啥都比他好,啥都比他出色,当初相亲的时候也是邵宸延去相的亲,结婚的时候是他结的,周萍看中的是邵宸延,这一点让他心里很是憋火,但是有什么办法,周萍当时也不能看上他。
这么多年他早就把邵宸延的帮忙当成了天经地义,现在他突然之间腿脚利索了,邵宸延再也不帮他了,他手里的拐棍突然之间没有了,他早已养成的散漫顷刻之间压垮了他。
这就是报应!邵宸延不欠他的,凭啥帮他这么多年?现在人家不帮他了,他连饭都吃不上!
……
这天夜里邵瑞突然之间发起了高烧,浑身上下烧的滚烫,脸颊烧得通红,恨不能全身都像烧着了一样,孩子低沉微弱的呢喃声把人的心都揉碎了,不一会儿就发冷,就像整个人掉进冰窟窿一样,浑身上下冻得直发抖,嘴里不断的喊出来的居然是爸爸。
“爸爸我冷!”
沈惠急得直掉眼泪,好端端的孩子变成这样了呢?最后搂着孩子哭起来。
邵宸延知道原剧情里邵瑞也是发高烧,那时候原身把家里的钱都供养邵贵了,一点积蓄都没有,那时的邵华山已经得了千年老参却不舍得拿一点钱来给邵瑞治病,所以才留下了病根。
现在邵宸延把邵华山那一家人撇出去,自己手里头又有钱,给孩子治病当然不在话下?
既然是剧情安排看来是躲不过去的。
时间不大邵宸延就从村庄里雇来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专门出入村子的交通工具,花大价钱才能租到。
邵宸延二话不说抱着邵瑞上了马车。
到了镇上的医馆里,医生一检查就确定了病因,孩子忽冷忽热的了疟疾。
这个世界卫生条件不行,得疟疾的孩子不在少数,好多治疗不及时都丢了命的,幸好邵瑞被送来的及时,要不然也危险了。
医生看了看邵宸延又问了问他是干什么的,听见他说是买布的,这才应了一声,难怪呢,做买卖的人有钱有头脑,一般村子里的人孩子生了病,都没钱送过来治病的,或者送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医生,孩子得病到底严重不严重……”
邵家的人都得着消息了知道邵瑞得了重病,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部分人还是可怜邵瑞,这么小的孩子得了这种病怕是治不好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是也能猜出八九不离十来,又是冷又是热,那不是疟疾吗?村头赵老三家里两个儿子都得了这个病,结果一个都没活。
现在邵瑞有的了这个病怕是也够呛呢。
别人家怎么想的暂且不提,邵华山倒是一点都难过,要是老二家的儿子真不行了,那他们家的儿子就是老邵家一个独苗了,老二为了以后有人能能养老送终也得好好的供养他家的邵贵。
这不是天大的好是事儿吗?
他正想着打瞌睡这不就送来了枕头?
周萍也是这样想的,说实在的她有点怨恨邵宸延,因为邵宸延现在一点都不给她帮忙,一分钱都不给她家花,如果这一次邵瑞病死了,看看邵宸延还这么绝情吗?邵宸延现在年龄也大了,不能生不出儿子来了,到时候还能不巴巴地替她养着邵贵?
邵贵更是做梦都能笑醒了,仿佛都能看到肥得流油的大肥肉和热腾腾的饺子了,真要是邵瑞救不过来,那他不是可以做二叔的孩子?
他越想越美,越想越高兴,几乎是已经期待着这件事情能给发生了。
这件事情已经几乎成了邵家人的共识了。
胡翠兰也是这样想的,邵瑞要是不行了那肯定是要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邵家人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套了一辆车也跟着去医院看看,总要打听打听信儿吧?
邵华山赶着车拉着一家老小都来了。
等着到医馆,胡翠兰从车上下来,不由得一惊,被医馆的气势惊到了,就开始叨叨。
“怎么来这么费钱的地方,送到这里来的花多少钱呀,你们四爷爷家的桂枝儿小时候就得过这个病,在家里发发汗就好了,能不能熬过来那就看命!”
“妈,您慢点,二弟心疼孩子,咱们老邵家的人从来没到这种地方瞧病,你看到现在不都活得好好的吗?据说这是洋鬼子的玩意儿可吓人了。”周萍不着痕迹的挑唆道。
胡翠兰心里头更加不高兴了。
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东到这种地方来也不怕折了寿。